“比上次在岳麓山还快乐,不知道姐姐感受到了没有。我不想忘了姐姐,你也不要忘了她。”周蜜在张一鸣怀里又喃喃地说。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如果没有你姐姐,你会不会跟我这样?”张一鸣忽然问。 周蜜转过身来看着张一鸣,却答非所问:“没有姐姐就根本不可能认识你。” “那以后呢?我们……” “你在北京有女朋友,这里又说还有一个女人等你救她,就算没有姐姐,我也是个后来者,我不想破坏你生活的完整性和连续性,我不要求以后。” 张一鸣冲动之下几乎脱口想问“那你愿不愿意也成为我的女人”,但终于还是忍住了。就象今晚先前在人间天堂的包房里一样,他不敢轻易唐突周蜜。 张一鸣手上用力,把周蜜抱得更紧。 周蜜嗯出声来,“你要憋死我了。” …… 虽然很想跟周蜜在一起更久一点,但第二天张一鸣还是得回南宁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和准备。周蜜也没再问张一鸣什么,只是上午独自出去了一趟后,回来的时候拿来一条新皮带送给张一鸣。 “昨天看你的皮带有点旧了。”周蜜蹲在张一鸣的身前一边将皮带给他系上一边说。 看着这个内向的姑娘做的一切,张一鸣忍不住拉起她又搂往怀里。 4 杜红羽没有料到董局对于张一鸣的情况似乎不太重视,听了她在电话中的汇报,董局道:“我还以为他失踪了,原来还在。你们先由他去,别惊动他,咬紧你自己的线索就行,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董局有的话杜红羽有些不太明白,但他的指示是符合杜红羽心愿的,杜红羽便没有多说,只是应了。 第二天下午,张一鸣离开深圳后,周蜜才回到局里,杜红羽见她的脸色不是太好,便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周蜜先摇摇头,后来又点点头,“是有点不舒服。” 周蜜是心里有点失落,虽然说自己不要求以后,但跟张一鸣在一起的感觉是那样快乐,怎么会没有留念。可她在心里又总是觉得这不该是自己的,自己好像在偷别人的东西,即便不是姐姐的,也是他现在的那些女人的。 “你该注意休息。”杜红羽说,然后又道:“昨天的情况我跟董局汇报了一下,他指示我们盯紧大彪这条线,暂时不用管那个新出现的人。” 周蜜点点头,这样倒好,暂时不用替张一鸣解释什么了。何况,周蜜也有自己的布署。 “那我这一阵回北京一趟。”周蜜说。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二章 设局造势 1 几天之后,夜晚,广州。 张一鸣和小七正在交接一批货,忽然遇袭,货被劫走,俩人都受伤,张一鸣遭重创。 关玲当晚接到张一鸣遇袭的消息,又惊又怒,连夜动身,驾车从南宁赶赴广州,第二天上午便到了张一鸣的病床前。 张一鸣看到关玲准的时候,看见她双眼红肿,不知是因为连夜辛劳、心中焦虑、还是悄悄流泪所致,或者,三者兼而有之。 病房里,等到医护都不在,四下无人,眼圈泛红的关玲悄悄问:“是不是黑老大的人干的?他们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张一鸣摇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是,这帮人主要是冲货来的。如果是黑老大的人查出了他的死因,我就活不下来了,你那边也不会没一点动静。” 关玲想想也是,看着张一鸣头上缠着的绷带,不禁埋怨道:“既然看出他们是冲货而来,给他们就行了,干嘛这么拼命?” “不是我拼命,我根本没来得及动手,主要是他们太狠。”张一鸣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无奈地说,“都是几个年轻人,一点不讲规矩,不像道上的老人。他们上来二话不说,突然就冲我们下重手,我和小七还没反应过来,俩铁棍已经砸脑袋上了,那架势我开始也以为是找我寻仇的,不想让小七冤枉挨打,就护了他一下。结果我和小七都被打趴下了,他们才拿了货,迅速撤离,转眼又不见了,自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说。” 关玲听得眉头大皱,什么时候道上冒出这么一股新兴势力?看他们这行事方式,很像新冒出来的年轻帮派为冲击原有格局,故意展示实力的示威。 “别让我找到他们。”关玲恨得咬牙切齿,再看看张一鸣,又软语埋怨,“你还护着小七干嘛?自己被打成这样。他就活该。”关玲心里知道张一鸣定是在小七面前有意隐藏实力,否则即便猝然遭袭也不至于这样,本想埋怨他不该如此而让自己遭罪,但又想这话如果说出来等于暴露了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想来想去,全怪有小七在场,所以对小七便生出许多不满来。 张一鸣并不知道关玲绕了几圈的心思,觉得她这样怪小七实在有点冤枉,但无论如何,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知她都是在为自己担忧,忽然觉得十分愧疚。张一鸣自认算得上一诚信之人,尤其不会欺骗伤害女人,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他却欺骗了一次又一次。 其实,这次劫货根本不是别人,而是大柱在张一鸣的指示下精心策划的。不过这些出手的年轻人张一鸣真是一个都不认识,张一鸣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是大柱后来从家乡找来的那一群小伙子中身手最好的。小伙子们并不知道是在演一出戏,更不知道自己对付的人就是这出戏的导演,也是他们的老板。大柱对小伙子们的交待是:下手要快,要狠,还要少废话。这些小伙子自打从家乡到了北京,第一次获得重要任务,那是人人兴奋,个个争先,加上有张一鸣提供的准确信息,小伙子们的任务自然完成得非常挺顺利,只苦了装作无还手之力的张一鸣和真无还手之力的小七。 自从杀了黑老大,不管怎么说,张一鸣已经没法否认关玲对自己的这份情意,想着现在自己策划的苦肉计又骗得她连夜长途奔波,辛劳不说,心中还不知怎么焦急担忧,张一鸣不禁伸出手,握住了关玲的手,柔声安慰道:“我底子好,没事的,很快就能恢复。” 被张一鸣这一握,关玲心里忽然一酸,即便上次终于在床上做了一回他的女人,关玲也不曾体会到像这轻轻一握中包含的那么真切的情意,此刻她第一次感到这个男人的心离自己从未有过的近,一直忍住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我以后跟着你,遇到情况也好有个帮手。”关玲也紧紧握住了张一鸣的手。 2 张一鸣受伤也有些好处,他把水搅浑之后,正好利用养伤之机暂时跳出是非圈外,静静等待这次事件造成的影响扩大、发酵,最后形成他所期望的最有利的局面。 就在张一鸣养伤期间,恶之花货品被劫的消息很快传到洪三宝耳朵里,虽然洪三宝已是老江湖,也有点大惊失色。 当初大彪把张一鸣的话带回,并说黑老大是被这帮人所杀,洪三宝还将信将疑,大彪说这帮人明言要劫走恶之花一批货以展示实力,洪三宝就犹豫要不要跟恶之花通通气,思量的结果是保持沉默,静观其变,但是让自己的人高度戒备。这些事情其实都被张一鸣料到。不过洪三宝这次的保持沉默倒不是因为想看着恶之花倒霉而幸灾乐祸,他是始终不太相信大彪说的这帮人有这个实力,如果自己一惊一乍地给恶之花报信,结果却子虚乌有,实在有损自己的名头。帝豪被封之后,他低调谨慎的行事已经叫道上有些人笑话了,这次如果见风就是雨,那到时候还不被人认为他是吓破了胆? 然而,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没想到新冒出来的这批人手法如此狠毒,行动又干脆利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洪三宝开始犹豫,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大彪倒是守信,见洪三宝犯踌躇,这回真替张一鸣说起好话来。 “洪生,我们跟谁家进货不是进呢?不如就跟这帮新人合作算了。”大彪说。 “你懂什么。”洪三宝摇头,脑海中想起黑老大的死。“这伙人太狠毒,今天能这样做给我们看,明天可能就会做到我们头上。再说,我们跟恶之花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大家也知根知底了,不能说算就算。何况我们跟恶之花的合作是全面的,包括现在销量越来越大的那些药丸,这些都不是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后辈做得到的。” “那怎么办?如果我们不合作,您看他们的下一步是把矛头转向我们,还是继续打击恶之花?” 洪三宝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不管他们矛头指向谁,所谓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看来我得跟恶之花这边商量商量才是。绝不能让这些新进后辈如此嚣张,坏了道上的规矩。”洪三宝既然确认这帮新人确实有威胁自己和恶之花的实力,他就不能再保持沉默静观其变了,否则的话最后可能落得被各个击破的命运。 3 正如张一鸣所说,他恢复得很快,头部和身上都是一些外伤,一个星期左右就差不多痊愈了。关玲还想让张一鸣在医院养养,但张一鸣急于出院,他还有事情要做呢。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情是去见易总,张一鸣想知道她对现在的局势有何打算。 到达易家的时候,易总又在泡茶。她有喝茶的习惯,而且只喝铁观音。见张一鸣伤愈出院,易总表示了慰问和歉意,“对不起,不方便到医院去看你。”易总说,然后递给张一鸣一盅茶,缓缓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都怪我不小心……”张一鸣首先认错,但话没说完,易总摇手制止了他。 “你就不要说这个话了。如果是别人,也许我会考虑处罚,但我对你的期待是不一样的,响鼓不用重捶,丢一批货,天塌不了。既然问你的意见,就不是想听那些自责的话,我想知道你对全局的看法。现在外面有些风声,我不知道你听说没有。” 易总说的这些风声,正是张一鸣所期待的,他都听关玲说了。在医院期间,关玲除了陪护张一鸣,就是去跟在广州的老大商量对策,回来后再把所有的情况跟张一鸣说说。 易总不是拖泥带水婆婆妈妈的人,张一鸣听她这样一说也便不再废话,清了清嗓子道:“我听说了,现在外面的风声说是一帮新兴势力在打击我们,跟我们争夺客户,这次就是他们显示实力的行动,即是做给我们看,更是做给客户看的。” “为什么针对我们?”易总又问。并非她对此没有看法,但她想听听张一鸣的意见。 “可能因为现在在海洛因的交易上,我们已经是最大的供货商,而我们的客户也是市场上最大的分销商。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我们打倒,然后接手我们的客户,海洛因的市场就被他们控制。控制住市场就控制了价格,也就控制了利润。到时候其它一些小的渠道和客户就只有跟随,没法抗衡了。” 易总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怎么办?” 张一鸣沉吟一下,道:“我先给您讲个故事,也许对处理目前的局势有所启发。” 易总看看张一鸣,微微笑了一下。她欣赏的就是张一鸣这种处惊不乱,越临大事越有静气的特质。“你说。” 4 “我以前是做投资的,这您也知道,我想讲的是一个投资大师的故事。87年10月19日美国股市崩盘,关于这场股灾成因的分析、过程的描述以及事后的反思,汗牛充栋,我就不说了。我想说的是,在这样的突发性事件中,有一个人的反应跟大多数人不一样,这个人就是最著名的基金经理彼得·林奇。当正在休假的他得知股灾发生,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跑回办公室的电脑边盯住市场,而是立刻拿起身边的电话跟自己所有重要的客户沟通,告诉他们股市这种非正常的剧烈波动一定是短期的,请大家保持心态平和,不要慌张。 “因为稳住了客户,所以林奇的基金避免了被大量赎回的命运,而正因为基金规模保持了稳定,林奇才能够有足够时间和资金回过头从容应对后市,并很快扭转局面。 “作为一个投资者,很多人对林奇优秀的发掘公司价值的分析能力和突出的投资操作技巧津津乐道钦佩不已,然而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基金经理,林奇卓越的权衡轻重缓急、把握大局的能力才是使他得到最伟大的基金经理美誉的重要原因。试想,在87年崩盘性质的股灾下,无论多么优秀的投资者都逃不过损失的命运,林奇的基金也不例外。但这就是大师与高手的区别。大师知道基金的生命线首先是客户的信任和信心,其次才是业绩。说起来华尔街的基金经理,谁不是高手?但又怎么样呢?股灾中,大多数高手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市场牵着鼻子走,只知道着眼于股票价格,忽视了基金的钱都是投资人的,不稳住投资人,导致他们大量赎回,基金经理就必须进一步被动抛售股票应付赎回,结果成为恶性循环,越抛股票越跌,越跌投资人越赎回基金,越赎基金经理又只有抛出更多股票来应付,如此反复,他们哪里还有精力去冷静处理局势呢?” 易总一直静静听着,直到张一鸣说完,她半开玩笑地鼓起掌来。 “看来易总您懂我的意思了。”张一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三章 因势利导 1 易总点点头,但又说:“不过我想听你自己完整地说出来。” 张一鸣也不客气,便接着道:“我知道现在我们内部的情绪可以说是群情激奋,都嚷嚷着报仇,找回面子。但是我的看法是,不论这帮新兴势力是什么人,他们既然冒出来,我们跟他们的冲突和斗争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而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应该是稳住自己的客户,和他们充分沟通,重建他们可能已经有些动摇的对我们的信心。做完这件事,我们才能腾出手来从容地跟这帮新兴势力一决高下。如果我们现在就满世界找他们,而忽视了这件事情对我们客户的影响,就正好中了他们的计,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到头来可能连他们的门都还没有摸清,自己的客户也流失了。” 看得出来,张一鸣的话令易总非常赞同,她不断点头,待张一鸣说完,微微一笑道:“我没有看错你。你的判断很准确,我们最大的客户已经跟我通过电话,对这件事情表示关注,听得出来,他对我们的信心是有一点折扣了。不过他也表达了希望跟我见一面的意思,愿意共同商量对策。” 不用说,跟易总第通电话的人肯定是洪三宝了,张一鸣心想,这家伙还挺狡猾,明明有点自危,却表现得像是在伸手帮恶之花一样。 “我觉得很有必要。”张一鸣趁热打铁。 “是。今天经你这么一说,我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内部的情绪我会压一压,等我安排一下,跟客户这边见个面,把他们先安抚住再说。” 张一鸣心里很高兴,一切在顺着自己的设计发展。“您要是觉得合适,安抚客户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做。”张一鸣毛遂自荐,“毕竟货是从我手里丢的,您不处罚我,但是我还是想尽量做好善后工作,将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好。”易总很干脆,“完全交给你可能还不合适,但是我打算让你参与。这一次之后,也许可以慢慢地让你负责更多的事情。” 2 深圳,张一鸣跟易总会面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杜红羽下班回家,走到自家楼下,被一个男人拦住。杜红羽停下脚步一看,认出这个人来,春节的时候张一鸣到医院看望欢欢并做出那荒唐举动的那次,就是这个男人陪着去的。此人正是大柱,此刻他手里提着一个包。 “杜警官你好,还认识我吗?”大柱问杜红羽。 “认得。”杜红羽点点头,“你有什么事?” 大柱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包递给杜红羽,“这个给你。” “是什么?” “看看就知道。” 杜红羽狐疑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大柱在一旁道:“杜警官,我不会害你的,不用这么担心。” 杜红羽没理会大柱的话,仍旧小心翼翼,直到完全拉开包上的拉链。往包里一看,立刻明白了。包里面是一袋袋的海洛因。 “你哪来的这些?”杜红羽惊问。 “抢的。”大柱笑起来。“我有事情想请杜警官帮忙,这算是见面礼。” “你和你老板又在搞什么鬼?他人呢?”杜红羽想起前一阵才见到张一鸣跟大彪接触,知道眼前这件事情一定跟张一鸣有关。 “不是搞鬼,我是来提供情报的,想请警方配合我们的行动,到时候保证让你们取得打毒行动的一个重大胜利。” 杜红羽想起张一鸣发誓要救回欢欢一命,现在看来他已经取得进展,到了最后关头,否则也不会来联系警方准备收网。杜红羽心里不由自主也觉得松一口气,心想张一鸣要是再没收获,下个月欢欢都要生了,等到欢欢真生了过后,再有什么成果也都晚了。 “这件事不是我说了就能算数的。”杜红羽跟大柱实话实说,警方如何行动,不是她和大柱俩人私下里商议好就可以的。 大柱点点头,“这我知道,你当然要跟上级汇报。但我相信你能说服你的上级,对吗?我们现在算是你们的内线,只有我们两方好好配合,里应外合,才能取得成功。不然的话,你们可能只是工作成绩的损失,我们可能有人要掉脑袋。不是我老板,就是他的女人。你应该知道这个利害关系。” “我知道,我会尽力。这一阵我们怎么联系?” 3 广州,大柱跟杜红羽见面的同一天。 易总把张一鸣召到家里,跟他说已经约好三天后跟客户见面。“这个人姓洪,平常一直在香港,这次是他近一年来第一次回内地,说明他很重视这件事情。”易总说。 虽然张一鸣早知道洪三宝是恶之花最大的客户,但怎么说这也是第一次从易总这里证实了这件事情,也证实这次会面的确是洪三宝,如果不是营造了这么一个局势,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只老狐狸从香港诱回来。眼看离大功告成越来越近,张一鸣感到抑制不住的兴奋。 兴奋之后,张一鸣不得不开始面对另一个紧迫和棘手的问题了——易总怎么办? 张一鸣参与到打击贩毒的事情中来,完全起始于个人恩怨和解救欢欢的目的,因此追根溯源,在能够救下欢欢这个大前提下,他最想收拾的就是洪三宝,与此同时,能够帮助警方对贩毒活动有所打击,当然也算是好事一桩。但是如果说要连易总也一并收拾掉,从知道易总是易容的妈妈那天起,张一鸣就没有这样的打算,但究竟该怎么做,张一鸣当时并没有想好。现在已经事到临头,再不想好就晚了。 从易总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张一鸣感到她对自己越来越信任,也越来越寄予期望,准备加以重用,想到这一点,张一鸣试探着道:“易总,您看能不能这次只由我跟这个姓洪的会面?” “嗯?为什么?”易总觉得意外。 “我是想……”张一鸣沉吟了一下,“我能感到您在培养我,所以我想有一个独立处事的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考验,让您看看我合不合格,这是其一。其二嘛,这次跟客户见面的结果还不知怎么样,先由我出面,如果谈得不好,您再出来也有个回旋余地。” 易总微笑起来,“你这种跃跃欲试的心态是不错,不过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次跟他们见面主要是联络感情,不是谈判,大家都是熟人,没什么回旋不回旋的。何况我刚才不是说了,洪三宝都一年多没回大陆了,这次能回来算是很给我面子,如果我不出面,显得太不尊重。另外呢,这次会面机会难得,我不想只谈海洛因和这伙新冒出来的什么势力,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要就事论事,而要跳出事件看全局,所以我还想跟他谈谈我们那些新型药丸的合作。在这方面我们已经有了尝试,现在是考虑扩大的时候了。” 张一鸣想阻止易总参与这次会面,但他说的那些理由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现在易总这样一说,张一鸣无话可说了,如果再说什么,搞不好引起易总的疑心来,她可不是一个迟钝的女人。 “您说的也是。”张一鸣只好无奈地笑笑。 唉,已经让大柱跟警方联络了,定要在恶之花跟洪三宝会面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如果不能阻止易总参与其会,如何能让她一个人漏网呢?张一鸣一时无计,暗自着急。 4 第二天晚上,广州市区,一辆行驶的小车上。 “怎么样,警方那边都联系好了吗?”坐在副驾驶座的张一鸣问开车的大柱。 “好了。今天杜警官通知我,一切准备就绪,在这里,她们将跟广州警方联合行动,就等我们的消息。另外,她们跟广西警方也已经联络,我们这边一得手,南宁、东兴那边立刻同时行动,把他们整个一条线上的成员全部抓捕归案,彻底摧毁境外海洛因流入我国内地和港澳的广西通道。” “好,后天中午12点,小天鹅宾馆顶层总统套房。到时我会发一条无字短信给你,这是信号,一旦收到,立刻行动。” “知道了。” 终于到了最后关头,张一鸣长出一口气,有一点大决战前的紧张和兴奋。 “大柱,还有一件事情得找你办一下。”沉默了一会后,张一鸣眉头微皱地又说。 “你说。” “你找几个人,后天到易总家附近候着,等她出发去小天鹅宾馆跟洪三宝会面的时候,把她绑了,找个地方关起来。” “嗯?为什么?”大柱很意外。 张一鸣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警察把她也给抓了,但又没有其它办法阻止她去跟洪三宝会面,所以只能这样。等警方的行动一结束,你们就把她放了,让她逃走。” “就这样她能跑掉吗?”大柱问。 “一定能。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有这样一次机会给她,足够了。只要让她避过小天鹅宾馆的抓捕行动,后面的事情我相信不用我们担心。” 大柱点点头。 “记住,绑她的时间不能太早,以免打草惊蛇,让洪三宝有所察觉;但也不能太晚,防止错失机会。这个时机的拿捏非常重要。唉,要不是你必须跟警方在一起,我真想让你亲自去做这件事。” “放心吧一鸣,现在我们有些小伙子人很机灵,办事也牢靠,不会出问题的。” 说起这个,倒让张一鸣想起来,“是啊,你不说我倒忘了,上次劫货的小伙子都是哪来的?身手还不错,出手可真狠。”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他们都不知道真相,是我让他们狠一点的,这样不易露出马脚。” 张一鸣苦笑。 “还有……”张一鸣说了两个字,又停住了。 “嗯?”大柱扭头奇怪地看看他。 “算了。他们把这件事办好就行了。” 张一鸣是想起易容,本想让大柱的人连易容也一块绑了,这样易总到时候潜走的时候就能带上她。但转念一想,事情办得越复杂越容易出纰漏,还是算了。如果易容没能跟易总走掉那就算了,毕竟易容是清白的,不会有什么事情。 想起易容一天到晚舒舒服服,无所事事的清闲劲,如果易总不在了,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办。唉,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先收留她了,张一鸣想,也许可以让她到投资公司去,跟季峰这家伙一块盯一盯股票,她对股票倒是蛮有天分和兴趣的。 张一鸣一边想着,一边看看周围的环境,已经到了蓝天宾馆附近,这是他和易容约好见面的地方。 “我到了。”张一鸣招呼大柱停下了车。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四章 也是倔女 1 走进蓝天宾馆一层的咖啡厅,易容已经在那里。看见张一鸣,她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是你约我的,怎么还迟到啊?” “堵车。”张一鸣随口说道。他知道易容没有真的不高兴,易容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女人,更准确地说,张一鸣根本认为她就还不是女人,只是个姑娘,小姑娘。她的头脑中不存在诸如LadyFirst一类的观念,她自己不守时,也不在乎别人守不守时,与人相约,如果她早到了,高兴就等会,着急就打电话催你,再要不高兴了,也许她就走了,不等了,即便如此,也未必就是她有多生气,她只是不想等了。但是反过来说,如果她迟到了,那你也别怪,嘿嘿。 今晚张一鸣没到的时候易容根本没催,说明要么是她心情特好,要么是她也刚到。 “说吧,什么事息?”张一鸣一坐下易容就问。 “先喝点什么吧。”张一鸣说。 “还喝啊?我已经喝得上八趟厕所了。你等着买单把你。” “是吗?”张一鸣这倒有点意外,“你来了很久?” “两个多小时吧。” 看来这小丫头今天心情巨好,早到两个多小时居然没一个电话催促张一鸣,连一个短信都没有。 “真不好意思。”张一鸣这是真心的。 “哎呀别废话了。你找我什么事?你不说我可要说事了。” 原来她也有事,肯定是有所求,难怪乖乖等了这么久,张一鸣心中微微一笑。 “我是想……”张一鸣看看四周,声音放低下去,“你那洗去我脸上易容效果的药水,能不能给我一点。” 这件事对张一鸣来说非常重要,必须提前找易容把药水拿上,否则万一后天易总带她一起走了,他这相貌就成了麻烦事。 “嘿,哈哈。”易容大声笑出来,“你不装孙子了?” 这小丫头,从来语不惊人死不休,张一鸣气得拍了她脑袋一下,“胡说八道,没大没小。还有,小声点。” “嘿嘿。”易容又笑了一下,才比较正经地问,“你是真的要恢复本来面目了?你的仇人、债主什么的,都摆平了?” “差不多了。”张一鸣心想,是我要摆平仇人了。 “嗯。”易容点点头,“换回来也好,我觉得你原来的样子还是好看些。不过,现在这样子看习惯了也还将就。说实话,主要是你的底子还不错。”这小丫头,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张一鸣觉得好笑,不过怎么说她说的也算是句夸奖话,虽然作为男人张一鸣对此并无所谓,但心里有一点点自得也属正常。张一鸣提气收腹,正想谦虚一下,矜持一下,谁知这丫头接下来便道:“是块吃软饭的料。”一句话,把张一鸣刚提到嗓子眼的气噎在那里,差点没噎死。 张一鸣连吞几口,咳了半天,总算顺过来,不禁心想今天要是被一口气噎死,那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你怎么了?”那小丫头还一脸无辜地看着咳嗽的张一鸣。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裤子脱了,按在桌上打屁股。” 2 易容忽然嘻嘻一笑,“你想打我屁股?来,你跟我来。”她拉起张一鸣就走。 “嘿,你干嘛?”张一鸣有点被搞懵了。 路过咖啡厅收银台,易容冲收银嚷一句,“算在房费里。”停都没停,直接把张一鸣拉到电梯处。 张一鸣开始有点明白,进了电梯,他问:“你在这里开了间房?” “嘿嘿。”易容得意地一笑,算是默认了。 一进房间,易容关上门,连防盗链都挂上,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张一鸣,“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张一鸣真搞不清楚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在搞什么鬼。 “我提前到这么久,选了半天才选中这间房。这里,作为我告别处女的地方,怎么样?”易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欲说还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告别处女这件事情,似乎就跟她的高中毕业典礼一样,是有一定特殊意义,却也是很自然而然不必多么羞不可抑的事情。 张一鸣隐约猜到小丫头的目的,他忍不住看了看房间环境。这应该是这间五星级宾馆最好的客房之一,巨大的双人床,柔软的地毯,天鹅绒的落地窗帘,巨大的衣柜,精美的室内装饰,浪漫的灯光效果,……,一切的一切都不言自明地昭示着某种寓意。 “你开什么玩笑。”张一鸣努力想把这一切变成一个玩笑,伸手去拍易容得脑袋。 易容躲开了。“我不是开玩笑,不准再拍我脑袋。我不想当处女了,我决定今晚成为一个女人,真正的女人。这个机会就给你了。你不是想打我屁股吗?来呀,不光可以打屁股,还可以做那件事。” “做哪件事呀?小丫头,你懂什么。”张一鸣还想做出玩笑的样子。 “做爱。不准说小字,早就告诉过你,小有小的好处,别以为你那个大波大有什么了不起。在床上,还不一定谁让你更舒服呢。” 张一鸣再装不下去了,这小丫头的确什么都懂。“好了易容,你发什么神经?我们走,我送你回家。” “不准。”易容抢到门边,背靠在门上把门堵住了。“我又不是要嫁给你,我就是不想当处女了,便宜别人还不如找你。” 易容双眼直直地盯着张一鸣,眼神执拗倔强,令张一鸣又一次想到赵敏,虽然易容平常游手好闲把什么都不当回事,没想到有些时候也是个倔丫头。 3 有过赵敏的经验,张一鸣不敢太把易容逼急了,他想了想,张开双臂道:“来,先拥抱一下吧。” 易容得意地一笑,投进张一鸣怀里。张一鸣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腾出一只手去开门。 易容发现上当,又叫又踢地挣扎起来,“你敢走!你要走了我叫一个做鸭子的来,我把处女给鸭子。我说到做到,否则我、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易容一边叫喊,最后还一口咬到张一鸣肩头上,张一鸣痛得倒抽一口气,已经伸到门把上的手迟疑一阵后,终于无奈地放下来。并非吃痛所致,而是易容喊出的话令张一鸣闻之心惊,这丫头也太口无遮拦了。另外她这么肆无忌惮地喊叫,张一鸣也怕招来服务员。 “易容,别玩了,算我求你,好吗?”张一鸣无可奈何。 被张一鸣放下后,易容舞动双手雨点般地捶打着张一鸣的胸膛。“你为什么不肯嘛?我是干干净净的身子,愿意给你,你为什么不肯嘛。你就是嫌我小,我知道,大有什么了不起,奶牛的还大呢,你干嘛不去找奶牛。” 张一鸣哭笑不得,捉住易容双手,正色道:“这跟你的胸部大小没有关系。虽然我不认为唯处女才纯洁,但是不管怎么说,毕竟女孩子的第一次是非常宝贵的,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给谁就给谁?” “我哪里是说给谁就给谁?我是给你嘛。” “给我……也不行啊。你知道我有女朋友,而且,我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人……” “我不听我不听。我又不是一定要嫁给你,我管你有没有女朋友;我也不要找什么好人,我只要找自己有感觉的人。”易容继续叫。 “你对我能有什么感觉啊?我们又没接触几天。”张一鸣搜刮理由想点醒易容。 “就有就有。有的人一见钟情,有的人一辈子同床异梦,这你怎么说?” “好了。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今天肯定不会跟你胡来,更不准你去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胡来。”张一鸣不禁动怒。 “就要。你今天不要我,我就去找鸭子,说到做到,否则不得……” 张一鸣一下吻到易容嘴上,堵住了她的后半句不知轻重的话。张一鸣算不上一个迷信的人,但他现在对命运这东西,有着深深的敬畏。即便再虚无缥缈,再无稽之谈,哪怕亿万分之一的偶然的可能性,张一鸣也不想易容的话一语成谶。 张一鸣将易容顶在门上,深深地、情人似地吻着她少女芬芳的嘴,被夺去娇舌的易容身子一下软了下来,张一鸣搂紧了她,她咦咦唔唔,由失措很快转到回应。 4 片刻,张一鸣放开易容,易容小脸红红,兴奋而新奇地看着他,这时候的易容才显出一点羞涩来。说跟做的效果就是不一样。 “好了,易容,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这样……就算?” 张一鸣点点头,“跟你说真话,即便出来做小姐的,跟人上床也未必愿意跟人接吻。是动物都会性交,但只有人,情人,才这样接吻。” 易容似懂非懂,“那我算你的……情人了?” “不。易容,对不起,我本来不该这样的,但是你太倔了,我……”张一鸣又想起赵敏来,“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孩。” “你是把我当作她了?”易容立刻感到不满。 其实那一瞬间,张一鸣想到的确实是赵敏,但他如何能说?“也不是。我刚才是拿你没办法,但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当易容把做爱挂在嘴边的时候,是并不清楚这样做会有什么感觉的,但刚才只是一个深吻,就已经让她心脏怦怦乱跳,一身都觉得软了下去,这时候她内心深处的羞怯才因明白而苏醒过来,一时之间不敢再当着一个男人说出什么不当处女、做爱的话来。 “那就……算了吧。”易容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肆无忌惮。 “不光是今天算了,也不光是在我这里算了。以后你一定不能再做这样的事,跟谁都不行,除非你真的确认自己的心中喜欢上了他。” “那就是你了。”易容又有了点吊儿郎当的样子,翘翘嘴,“叫你把那个大波大甩了,我做你的女朋友,你又不肯。” 张一鸣觉得不能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好了,我们走。还有,我说的那个药水,你给我点?” 易容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好吧,我明天给你送去。”张一鸣近期住在羊城大酒店,易容知道。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五章 声音谜底 1 第二天是个周六,北京的四个女人昨晚大被同眠,嬉戏了一阵。已经是10月末的天气,大家挤在一起倒也暖和舒服。 武清扬还赖着没有回南宁,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是干脆等张一鸣回北京后见上一面后再回去。张一鸣已经让大柱带人南下广东,女人们都知道事情快要结束,自己的男人要回来了。 一早上醒来,身子一动,武清扬便感觉蜜道里面的那个小玩意儿滑动了一下,立刻引起一阵酥麻,身子打了个颤。转头一看,乐乐也醒了,正笑嘻嘻地看着她,眼里全是恶作剧的神情。 “乐乐姐,能不没能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啊?”武清扬苦着脸对乐乐恳求。 “不行。”乐乐笑容一收,装出严厉的模样。 “都放一晚上了。” “要放24小时,今天还有一个白天呢,你慢慢享受吧。” “啊?”武清扬这回的神情是真有些害怕。 原来,昨晚的嬉戏中,乐乐把一个跳蛋放到了武清扬的蜜道中,并规定没有她的批准武清扬不准私自把跳蛋取出来。这跳蛋正是上回乐乐和刘红去香港的时候买的。 自从武清扬来了之后,跟姐姐们处得很好,乐乐尤其喜欢她,原因之一就是武清扬虽然在外面调皮,但在姐姐面前却很听话,像个妹妹的样子,只要姐姐们说什么,她都老老实实地听从——至少态度很老实。乐乐喜欢武清扬的方式之一就是变着花样逗她,就像昨晚这个跳蛋,自从买回来就没用过,昨晚姐妹们在一起嘻闹,因为知道自己的男人快要回来,大家心情都很轻松和快乐,看着武清扬穿上了一身新买的性感内衣,乐乐突发奇想,取出跳蛋要拿武清扬“祭宝”。 “老公最喜欢玩这些东西,我们都玩过,你不先适应和熟悉一下,如果老公回来要和你玩,你什么都不懂,他怎么能高兴?”乐乐编着瞎话唬武清扬。 武清扬倒并不是真的完全相信乐乐的话,心知十有八九又是这个乐乐姐想拿自己开心,既然如此,武清扬便也知道就算揭穿乐乐的瞎话也没用,无非是她再找个理由,或者干脆不找理由,装模作样把面孔一板,拿出姐姐的威势来,像其它时候逗自己那样,说:乐乐姐叫你玩你就得玩,不听话是不是? 武清扬看看旁边,姚静在刘红的攻击下已经自顾不暇,肯定也救不了她。武清扬来了没多久就发现一个现象,在闺房之中,大姐姚静就不再是大姐,她的话常常不再管用,每次嘻闹,几乎都是姚静和她这一大一小的俩人被乐乐和刘红“欺负”。既然静姐都摆脱不了被“欺负”的命运,武清扬心想自己哪还有反抗的余地。跳蛋在自己蜜道中被浸润一晚上的命运就这样不可抗拒地被接受了。 2 但是听说白天还不能取出来,武清扬真的担心起来,跳蛋整个晚上的存在已经让她的底裤彻底湿透,但好歹这是晚上,是在姐妹们的闺房之中床第之上,如果白天还要放,那除非她一天都不下床了,否则如何活动,如何外出见人? “不行啊,乐乐姐,我今天晚上再放好不好?白天真的不行。”武清扬哀求道。 “嘿嘿。”乐乐坏坏地一笑,“清扬,我这是为你好,这可以让你的身子变得敏感,你知不知道,男人最喜欢身子敏感的女人。” 姚静和刘红也醒了一会,看着乐乐逗武清扬,都微笑着不作声。 “不行。”武清扬终于奋起反抗,“乐乐姐你说什么啊?就好像我是做那种事的女人一样,我不干。” “做哪种事?” “就是……做小姐。什么敏不敏感的,我又不是靠身子混饭吃。” “嘿,你这丫头,你身子敏感了也是让老公享受,又没说是给别人。”乐乐啐道,不过见到武清扬委屈的样子,倒让乐乐想起一事来。 “说起来,上次去香港前在广州遇到老公,在羊城大酒店里我和红姐也被人当成小姐了,是不是红姐?” 刘红笑起来,知道乐乐讲的是那次在羊城大酒店里正和张一鸣欢爱,关玲却来敲门。“是啊,我和乐乐当时躲在被子下面不敢出来。” “为什么?”武清扬的兴趣点立刻转移到这里来。 “因为当时跟老公一起的那个恶之花的女人来敲门,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只好躲在被子下面。” “哼,那个该死的女人,骂我们是婊子,我记住了她,总有一天要找她算账。”乐乐现在想着还生气。当时要不是刘红在被子里拉住她,那时候她就要跳出去了。 刘红倒没那么生气,刘红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姚静也不是容易生气的人,但刘红跟姚静还不一样,姚静是因为性格柔顺,而刘红是因为粗线条,没那么敏感。 刘红对乐乐笑道:“你呀,就是个睚眦必报不饶人的,你都躲在被子里了,怎么记住她?再说了,没准这一回她就让公安一网打尽了,你想报仇只怕也没机会。” “我怎么不能记住她?”乐乐不服气,“我记住了那个臭婆娘的声音,我……” 乐乐突然停了下来,一张脸迅速变白,仿佛被什么事情深深地惊吓。 “乐乐你怎么了?”姚静最先发现乐乐的异样。 “电话,我的电话。”乐乐大叫,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跳下床,在一堆衣服中翻出自己的手机,哆哆嗦嗦地在号码簿中翻查,查到周蜜的电话号码,立刻拨了过去。 “喂,周警官,我是乐乐,你、你上次带到我们公司来的你姐姐那个朋友,叫上官玉的,你一直认识她吗?”乐乐的声音万分焦急,原来,就在刚才这一刻,乐乐突然记起上官玉的声音竟然跟恶之花的那个女人如此相似,难怪上次见到她听她说话时涌起似曾相识的感觉。 初冬的天气,又还没来暖气,加上心中焦急,乐乐赤裸着身子站在床下不停地发抖。 “乐乐你怎么了?快上床来打,看你冷的。”姚静叫,乐乐没理会。照样站在床下,照样抖个不停。 姚静也没穿衣,下了床,抱住乐乐,“快上床,别冻着了。” 要是平常,就俩人这样光着身子粘在一起,乐乐怕是立刻就要胡闹的,但此刻乐乐对姚静光滑的肌肤和丰满的乳房贴在自己同样滑腻如脂的身上仿佛浑然不觉,只顾着说电话。 “啊?你、你那时候也刚刚认识她?……,在你姐姐的墓地碰到的?……她自己说是你姐姐的生前好友?……,没什么,我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一挂断周蜜的电话,乐乐转过身面对姚静就哭出来,“静姐,快给老公打电话。”乐乐喊道。 3 张一鸣睡在关玲身边,此时已经醒来。关玲还睡着,面容安静而满足,类似的睡姿张一鸣在自己的女人身上见过多次。同床共枕真是一种神奇的测试剂,能这样沉静而毫无戒备地在你枕边熟睡的人,她的心肯定已经完全属于你,也彻底向你开放了。 张一鸣知道没办法了,虽然还有周甜的恩怨要了,但无论如何,这个女人,已经属于自己,这是无法否认的。 自从出院之后,张一鸣和关玲住到了羊城大酒店,这一回没有开两个房间,在深圳杀了黑老大之后,张一鸣就觉得没这个必要了。昨晚送走易容回到酒店房间,关玲靠在床头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 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关于洪三宝和恶之花的事情马上会有结果,也许是易容晚上的举动或多或少引起他性动,又也许其实他心里本来早就有的欲望越来越难以压抑,总之张一鸣回房后见到关玲还没睡,一冲动就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往浴室走去。 关玲很意外,也很惊喜,虽然住在一起,但张一鸣没有要过她,也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你……干嘛?”关玲不敢确认地在张一鸣的怀里问。 “洗澡。我想要你。” 关玲“嗯哼”一声呢喃,身子立刻变得火热起来。老天,这是真的! “我洗过了。你去洗,我在床上等你。” “不行。从这一分钟开始我就要你。从浴室到床上,今天让你死一回。”张一鸣霸道的口气不容拒绝。 既然知道男人是这个意思,关玲也没想拒绝。 这一晚,关玲死了不知几回,这是男人第一次主动要她,光想起这一点她就已经喷涌不止。 “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只怕说的是你吧?”这是在最后一回高潮后,男人见她已不能支,鸣金收兵时候说的一句话。她知道男人在取笑自己身下湿了半床的床单,但她不觉羞耻,因为男人的语气里不是鄙夷和侮辱,而是满意和爱怜,这是一句情话,是这个男人对她说的第一句情话,这一生她都会记得了。 在男人的情话和怀抱里睡去,是天堂一般的感受。 4 手机铃响,并没有把关玲吵醒,张一鸣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姚静的号。 自张一鸣离开北京后,为了安全起见,北京的女人们还从没给他打过电话,张一鸣知道对于那几个女人来说,这需要多大的忍耐,真是难为他们了。不过,忍了这么久,看来她们今天终于忍不住了。也许是因为大柱南下让女人们知道一切即将结束吧。张一鸣心中微微一笑,是啊,就要结束了,大家紧绷的弦放松一下吧。 “喂。”张一鸣接通电话,想象着电话那头心爱女人的音容笑貌,温柔地应了一声。 没想到,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半含哭泣的焦急问话,“老公,你、你没事吧?” “怎么了,静静?我没事。”毕竟关玲睡在身边,张一鸣觉得奇怪地轻声回答。 “你千万要小心,你的身份肯定被那个女人识破了……” …… 张一鸣默默听着电话里姚静的陈述和间或乐乐焦急插进来的一两句话,眉头越锁越紧。 “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你们放心吧。” 听完一切,张一鸣安好电话那边女人们的心,才挂断电话。 出神了好一阵,张一鸣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身边仍在熟睡的关玲。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怎么能够将自己的感情伪装得如此逼真?就在几分钟前,张一鸣还在想能这样沉静而毫无戒备地在自己枕边熟睡的人,她的心肯定已经完全属于自己和彻底对自己开放。难道自己看错了?自己被她伪装的感情所迷惑?张一鸣对关玲的感觉再次摇摆起来,不能肯定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潜伏在自己身边有着怎样的目的,又给自己设下了怎样的圈套。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兵贼命运 1 关玲翻个身,醒了过来,睁眼看见张一鸣靠在床头抽烟,柔柔地笑了一下,道:“你这烟应该昨晚就抽的。” “为什么?”张一鸣看了看关玲,淡淡地问。 “事后烟事后烟,不就是说你们男人喜欢在做完那事之后抽上一根?” 张一鸣仍是淡淡斗地一笑,忽然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摁灭烟头,对关玲道:“玩点花样,怎么样?” “什么事?什么花样?”关玲根本不知张一鸣说的什么。 张一鸣也不答话,一把将关玲的身子翻了个面,令她面朝下趴在床上,然后骑到了她的背上。看见另一个床头柜上放着关玲的长丝袜,张一鸣顺手拿过来,把两条丝袜拧在一起,再抓住关玲的双手扭到背后,用丝袜绑了起来。 “看不出来你这种人也喜欢玩这个。”张一鸣绑关玲双手的时候,她意识到张一鸣要玩的是什么花样,一边半娇半嗔地问,一边顺从地让张一鸣绑住了自己。 绑好关玲,张一鸣一把拉下她的内裤,没有前戏,挺身便刺进她的蜜道中。关玲“嗯”了一声,有点痛,但心想男人玩这个花样要的就是这点凌虐的感觉,便忍了下来,由他去“施暴”。 张一鸣也不作声,冲刺了一阵,又拔了出来,再将关玲翻转,抓起她的头,让她成坐姿,然后将矛头顶到她的唇边。 关玲白了张一鸣一眼,嗔道:“你花样真多。”说归说,她还是张嘴含住了面前的矛头。她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前后俯仰吞吐之时身子便有些不稳,张一鸣顺势抓住她的头发,算是扶住了她。 长矛在关玲的嘴中变得越来越粗壮坚挺,关玲一边吞吐也一边发出了娇柔的哼声,显然性致也被调动起来。 张一鸣手上加力,抓住关玲的头发将她的头快速地前后推拉,让长矛高速进进出出于她的口喉之间。“上官玉是你以前的名字吗?”张一鸣忽然问道。 “嗯?”关玲有一秒钟迟疑,身子便突然僵住了。“唔——”,又是几秒之后,她想吐出嘴中的长矛,却被张一鸣用手死死按住头部,不能动弹,只能发出唔唔的叫声。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你一直隐瞒究竟有何目的?”张一鸣越说越愤怒,明天就是大收网的关键时刻,幸亏乐乐及时揭穿了她的秘密,否则如果她设下什么圈套,后果不堪设想。 “唔——,唔——。”关玲再不帮张一鸣吸吮吞吐,一边唔唔地叫着,一边发了疯似的拼命地与张一鸣的手对抗着将头部往后仰,要吐出张一鸣的长矛。 要想关玲答话,总不能一直占着她的嘴,张一鸣愤愤地抽出自己的长矛,一把推到她在床上。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想怎么对付我?”张一鸣又问。 关玲双手被绑在背后,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无论张一鸣问什么,她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咬着牙,死死盯着张一鸣,眼神中有一种近乎刻骨铭心的强烈的东西。是绝望?是伤心?还是怨恨?张一鸣分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眼神里没有阴谋败露后的心虚和恐惧。 张一鸣渐渐觉得被这眼神刺得心里发痛。她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难道自己又错怪她了?张一鸣又想起早晨她睡在自己身边时的面容,那一刻她的面容可以称之为纯净,张一鸣真的不希望这背后潜藏着阴谋和背叛,要知道,他的心里刚刚接受了这张面容啊! 2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这个明明是自己占有绝对优势的局面下,张一鸣却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关玲的沉默对抗此时成了最有力的武器,张一鸣陷入进退维谷之中,是继续审问,还是给她松绑? 就在这时,易总来了电话,让张一鸣马上去见她。 张一鸣舒一口气,仿佛陷入困居的是他而不是仍然双手被绑不能动弹的关玲。现在算是得到一个暂时脱困的机会,张一鸣赶紧下床,穿戴整齐后,拉拉被子将关玲盖好。出了房门,又在门上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然后才匆匆离去。 赶到易家,易总又在泡茶,不过今天她似乎有些心事,眉头不太舒展。 “易总,什么事?”张一鸣招呼一声。 易总示意他坐下,递给他一盅茶。“明天的会面,你很想参加吗?” “怎么了?” “我想,要不你别参加算了。”易总说话一向开门见山,没太多罗嗦。 “易总……?” 易总摆摆手,“不光是明天的会,我们这个生意,我都希望你退出。” “怎么了?”突遇如此变故,张一鸣措手不及。立刻便想起关玲,难道真是她出卖了自己?念及此,张一鸣神经一紧,偷偷瞄了瞄四周环境,并暗暗戒备起来。 然而,易家的环境没有任何异样,没有设下埋伏要捉拿他的迹象,张一鸣稍稍缓一口气,才想若真要对付自己,易总就不会跟自己说这些了。 易总停了停,似乎给张一鸣一个短暂思考的时间,接着有些怅然地道:“你如果肯退出,我让你把易容带走,但前提是,你忘记这里所有的人和事、所有的恩怨。” 老天,原来又是易容,张一鸣放松下来,不知道这丫头昨晚跟她妈说什么了,看来自己昨晚并没有把她劝服。 3 “易总,关于易容,我想我们已经讨论过,没必要……” “再加上关玲,也让你带走。怎么样?我知道她跟你在一起了。”易总打断了张一鸣。 张一鸣又吃一惊,看来为了女儿,易总倒是豁出去了。可是,张一鸣怎么能就此放手呢?再加多少个女人给他也不行啊。 “易总,您是大老板,如果您命令我退出,我没话说。但是如果我有选择权的话,我拒绝您的提议。”张一鸣以退为进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易总深深地看了张一鸣好一阵,终于叹一口气。“我没有命令你。这个世界,所有的因果都要由自己选择,这样对于输赢才会心服口服。对于自己的事情,不要试图把选择权交给别人,然后以为由此导致的结果其责任也就可以由别人来负。不要有这样的心理,有这样心理的人,一开始就已经输了。而且,其实把选择权交给别人还是自己的一种选择,这样导致的结果本来也还是该自己负责的。你如果坚持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你想过没有,未必你一定是赢家的?” 易总说的道理张一鸣非常理解,也非常赞同,当年在证券市场,听到散户埋怨所谓的恶状或者寄希望于所谓的善庄,张一鸣就觉得悲哀,他们为什么不明白,谁到证券市场都不是专门给别人送钱来的,散户不是,庄家当然也不是,进场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赔钱的责任当然得自己负。 “我想好了。我已经没有退路。”张一鸣一语双关,坚定地回答。 “那就算了吧。来,喝茶。”易总又给张一鸣斟满。 “我喜欢铁观音,首先是喜欢这名字。”易总缓缓地说,“观音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再加上一个铁字,就为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平添了一份凌厉之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吧。我很喜欢。” 这番话倒令张一鸣耳目一新,他不禁点头称是,心想易总不愧是一聪慧之人。 “怎么样?我刚才说的事情,不再考虑一下?” 又绕回这个问题,张一鸣觉得易总今天不像以前那么干脆,他仍旧摇摇头,表示主意已定。 再和易总喝了会茶,眼见到午饭时间,易总留张一鸣吃饭,张一鸣刚刚拒绝了她的一个重大提议,这回这件小事便不好再拒,便留了下来。 直到吃完饭也没见到易容,张一鸣心中想着还有个关玲在酒店,实在不能再耽搁,便向易总告辞了。 4 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张一鸣先是担心关玲被绑着扔在床上,饭也没吃,不知怎么样了。可就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只是绑住了关玲的双手,她的双脚根本还是自由的。想到这一点张一鸣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看看时间,现在距自己离开时已过去四多个小时,关玲只怕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妈的,张一鸣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怪自己在内心深处已经很难对这个女人像危险的敌人那样防范了。刚才还担心她没吃饭呢。 张一鸣催促司机加速,好不容易赶回酒店,回到房门前,张一鸣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再一看,自己挂的“请勿打扰”的牌子还在门上。 难道关玲没跑? 张一鸣打开房门进了房间。 关玲真的还在床上,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一如张一鸣离开时那样,仰面向天地躺着,双手被绑于背后压在身下。 张一鸣走近床边,关玲竟然还睁着眼,盯着走近的张一鸣。还是那样的眼神,似绝望,似伤心,也似怨恨,刻骨铭心的强烈。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枕边湿了好大一片,几乎整个枕头都浸透了,她就像是睡在了浸满水的海绵上,头发也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 张一鸣的心刹那间像被针狠扎了一下,他想起五台山下的小旅馆里见过的欢欢哭湿的枕头,看着关玲,张一鸣想,这过去的四个小时里,她流了多少眼泪啊? 罢了罢了,就算要被这个女人出卖,要因为她而历一番生死之险,也先把她放了再说,既然命中注定有桃花之劫,躲也躲不过去。 张一鸣飞快地抱起关玲,解开她绑住的双手,将她搂在了怀里。关玲的双手无力地垂着,张一鸣知道,那一定是因为整整四个多小时,这双手被绑于背后,压在身下,现在已经失去知觉。 “对不起。”张一鸣喃喃地说。 早晨无论张一鸣如何问话都坚守沉默的关玲,听到这句“对不起”,终于“哇”地一下放声痛哭出来,泪水再次如决堤般汹涌。 “张一鸣,你太狠心了。我为你背叛一切,不但得不到你的爱,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得到。我宁愿你插我一刀,也受不了你这样对我。就算周甜的死跟我有关,可我也不想啊,我跟她又没有仇,一切都是命啊,她是兵,我是贼,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手不能动,关玲用头一下下地拼命撞击张一鸣的胸膛。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七章 恩债纠缠 1 随着关玲的撞击,胸口每痛一下,张一鸣的心里就清醒一分。本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来自自己心灵深处最纯粹的感觉的。“做任何事情遵从自己的心即可”,这是梵净山女居士转告给自己的莲性师太的话,自己竟然忘记了。其实关玲对自己究竟怎样,自己的心灵已经给出了回答,可是一遇到些微变故,理智便让自己对她有所怀疑,不敢相信。莲性师太以清明之心可以洞察未来,而自己却连眼前的人和事都判断不清楚了,这不能不说是对自己,也是对人类进化到今天这种所谓高级阶段的一个莫大讽刺。 张一鸣双手捧住关玲的面颊,阻止了她继续撞击。“别把头撞痛了,要是还没解气的话,等你的手舒服了,你打我几巴掌。我上次打了你一巴掌,加上今天的错,让你连本带利讨回去。” “我不打,我要你永远欠着我,我要你也尝尝心里永远背着一份债的滋味。”关玲依旧泪流满面。 “那你咬我吧,生只要觉得解恨。” “我是想咬你,我好恨,今早上就恨不得把你那个东西咬断,可是我、我狠不下心来。” 张一鸣这才意识到,今天在关玲身上犯的错还不止是自己离开时忘了绑住她的双脚,自己的长矛还在她口中的时候就揭穿她,是一个更为严重的错误,以关玲能一簪扎透黑老大喉咙的狠辣,如果她真是自己的敌人,今天只怕自己这条小命——至少是小弟弟的命——已经“光荣”了。 “我现在就咬。”关玲忽然一把将张一鸣推倒在床上,飞快地解开了他的裤子。 “你不会是真的吧?”张一鸣装出害怕的样子,心中却高兴,关玲能这样,说明她的气开始消了。 关玲当然不会是真的,张一鸣很快在她温柔地含弄下坚挺暴涨,他舒服得哼出声来。 2 “为什么早上我揭穿你之后,你要拼命反抗,不肯帮我含?”张一鸣闭着眼,一边细细体会关玲柔软舌头的灵巧,一边懒懒地问。那时候他的手用力压住关玲的头,他真是想狠狠凌辱她一下才觉解恨。 关玲吐出长矛,盯着张一鸣,“如果你心里有我,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愿意,哪怕喝你的尿也不会觉得耻辱。但是你如果不相信我,只是想凌辱我,我决不干,死都不干。” 从关玲的行事风格,张一鸣相信她绝无虚言。 “不会了,我再不会那样对你,我保证。” 张一鸣想坐起来搂她,她双手一推,又把张一鸣推倒在床上,随后蹁身上马,扶正张一鸣怒峙的长矛,对准蜜部,密密实实地坐了下去。 好一个温润的玲珑水穴!张一鸣觉得周身都酥麻了一阵。 关玲疯狂地颠动,就像骑在一匹脱缰的野马之上。她要把早上被打断的快乐加倍补回来,也要把一上午的委屈和伤心加倍发泄出去。不多久,张一鸣便觉得自己的下身被她的蜜液淌得湿淋淋的,并很快淌到身下的床单之上,蔓延开去。 “你那里真是一个水玲珑。”张一鸣实在舒爽不过,忍不住戏谑。 关玲自是听得出这戏谑中的赞美,心中却是又喜又悲。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好?就算喜欢这水玲珑,可还能让他享受多久?他曾经说过的给自己一个交待,那会是怎样的交待?今天既然一切秘密都已经揭开,不如…… 3 “我也要玩花样。”关玲忽然说。 “什么花样?” 关玲下床捡起刚才绑了自己双手的长丝袜,在张一鸣眼前扬了扬。 “不会吧?一报还一报?也太快了吧?”张一鸣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你让不让?” 让,当然让,能不让吗?今天亏欠她够多,就让她平衡一下吧。张一鸣无奈地点点头。 关玲将张一鸣像早上自己那样绑好,让他平躺后,再次跨坐上去。这一回张一鸣算是体会到关玲双手被绑在背后压于身下的滋味,整整一个上午四个多小时啊,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尤其是为了赌气,更为了证明自己,她一动未动,姿势都没有调整一下。念及于此,张一鸣心中对关玲的歉意更深了。 关玲一阵疯狂之后,忽然停了下来,张一鸣本来闭着眼,此时不由睁开,赫然发现关玲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下摸出了她总带着的那把匕首。 “你干什么?”张一鸣大吃一惊。 关玲一咬牙,将匕首慢慢举起,眼中显出一丝决绝之色。张一鸣突然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不要。”张一鸣大叫一声,虽然手不能动,关玲又还坐在自己身上,但他的身体还是“嗖”地坐直,就像关玲刚才用头撞自己一样,一头向她的手腕撞去。 “叭”的一声,匕首被撞飞,掉到地毯上。 关玲也吓一跳,没料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张一鸣还做得出这个动作。她惊惶地捧住张一鸣的头,“你、你……怎么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伤到头没有?” “我的动作危险吗?那你的呢?我欠你一个耳光还不够是不是?你还想让我欠你一条命?”张一鸣厉声呵斥,他是真的非常生气。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看了出来,关玲是想扎她自己一刀。 “我……我还周甜那一刀。不是要你欠我。” “周甜的事情现在不要你管,我自会处理。”其实张一鸣仍然不知道怎么处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允许关玲伤害她自己的举动。“既然做了我的女人,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包括你的身体,你的生命。” “我也没有想去死,我就是想还那一刀,然后,生死由命。如果死了,是我的命;如果没死,是我运气。你就不用再为难了。”关玲实话实说。 “没想死也不行,伤害自己的身体就不行。我的女人可以用一切手段让自己更快乐、更美丽、更娇艳,这不需要我的同意,但你给我记住,你的身体是我的,如果你是想破坏它,就得先问问我。听清楚没有?” “我是你的女人了吗?”关玲泪眼朦胧地问。 “你说呢?” 关玲一下抱住张一鸣,“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把我解开!再不准你玩这些危险的游戏了!”张一鸣气势严厉地说。他的手还绑在背后。 关玲慌忙将他解开后,他又道:“还有那把匕首,去捡起来给我。没收了!” 关玲又老老实实把匕首捡起给了张一鸣。张一鸣拿着匕首,在关玲脸上轻拍了两下,“你这个水玲珑,以后记得听话。” 关玲含泪的双眼一笑,瞄了瞄张一鸣的下身,“水玲珑以后就是这龙王的行宫,只盼龙王时常能移驾下榻。” “别说以后,至少今天一个下午,龙王可以呆在行宫里不出去,好不好?” “好啊,水玲珑恭迎圣驾。”关玲说着往张一鸣怀里一扑,和他一起倒在床上。 …… 风波过后,恩爱初始,两人似都格外饥渴,尤其关玲,几多纠缠,只欲不死不休之态。 一个下午,反正是依着关玲的体力,做累了歇会,歇够了再做,不知几番缠绵。此期间,通过关玲的解密,张一鸣才知道她识破自己身份的来龙去脉,以及杀掉老五的重要原因之一正是因为他以张一鸣的身份之秘相要挟等等诸事。 张一鸣不禁心想,关玲不惜杀掉老五替他隐瞒身份,应该说等于救了他一命,也间接救了欢欢一命。撇开他自己不说,就算女人的账,如果周甜算是他的女人的话,那欢欢也是他的女人,关玲间接害周甜一命,却又间接救欢欢一命,这笔账究竟该怎么算呢? 4 到了晚餐时间,关玲已经累得也舒服得不想下床,可张一鸣非要带她出去吃饭。 吃过饭之后,张一鸣又说去逛逛商场,给她买几套衣服。 关玲自然高兴,进了商场,才发现张一鸣竟带着她往高档女式内衣专柜而去。 “你是说去买内衣?”关玲不敢确认,悄悄问。 “是。”张一鸣的声音也不大,只在她耳边说,“还记不记得第一次我用刀割破了你的内裤?今天又把你的丝袜弄得没法再穿,以前我做错的事情,今天都先补上。” “你……好意思吗?帮我选内衣。”关玲都觉得脸有点发热。从来没有男人为她做过这件事,不光是她自己,她也从来没见过别的男人为别的女人做这件事。 张一鸣略有尴尬地一笑,心里想着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反正没人认识我。”他对关玲说。 关玲觉得心里无比甜蜜,虽然没人认识他,但也没几个男人会这样做的。 “买你最喜欢的,回去就穿给你看。”关玲挽住了张一鸣的胳膊,甜甜地在他耳边悄声说。 可说到没人认识自己,张一鸣却想起一事来,易容昨晚说了今天来送消除他脸上易容膏的药水,可至今没见人。如果她上午来过,关玲也该知道,既然关玲没提,看来这丫头是爽约了。 本想马上跟易容联系,但看着关玲一脸甜蜜,刚刚说的给她买内衣的话实在开不了口收回,张一鸣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明天至少还有一上午可以找易容,而此刻,他实在不想让关玲再次失望。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八章 计划生变 1 然而,第二天情况的一点变化让张一鸣又有些措手不及,找易容的事情成为泡影。 早上,张一鸣刚刚醒来,便发现关玲也醒了。因为今天是大收网的日子,是最关键一天,所以虽然清晨做爱是张一鸣最喜欢的最惬意的事情之一,但他也只是把关玲搂在怀里轻轻地爱抚温存。 “我去把昨天还没穿的内衣都穿给你看一遍。”关玲见张一鸣此时没有要自己的意思,便兴致勃勃想起这一件事。昨晚一口气买了十几套内衣,每一套都价值不菲,售衣小姐持续的微笑几乎脸上肌肉都要抽筋,不过即便抽筋她也值了。回到酒店后,关玲要一套套地穿给张一鸣欣赏,可还没换上第三套,张一鸣已经抱起她扔到床上。 “别。”张一鸣话搂紧准备下床的关玲,“跟你说个事,今天我要出去,你就留在房里,千万别出门,也别跟组织里的任何人联系。老老实实等我回来就好了。明白吗?” “什么事情?”关玲隐隐猜到点什么,从这一阵张一鸣频繁外出的举动她就知道他在准备什么事情。 “别问了。等一切结束后告诉你。” 看来,他是要带着桃李结和恶之花火并一场了,关玲心想。她往张一鸣怀里贴了贴,才幽幽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肯定是跟着你了,决不回头。不过,非得水火不容吗?我跟你离开,以后跟这边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吗?你想做海洛因的生意,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可以慢慢做起来。” 张一鸣笑笑,关玲虽然知道了他的身分,但还不完全知道他在做什么、目的何在,关玲是把他当成为了桃李结的发展来和恶之花争夺生意了,不过现在也没必要跟她解释。 “不要想太多。”张一鸣拍拍她的脸,“今天在酒店里好好休息,明天就带你回北京。” 关玲一听,心中欣喜,却又羞怯起来,那感觉就像私订终身却无名无份的女子终于听得男人说:明天带你回家。不过很快,关玲想来想去,想起见过的乐乐,那样的白领女性知性的气质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何况,还有周甜的妹妹周蜜在北京,如何面对周蜜更是个难题。想到这里,关玲心中的欣喜变成了不安,终于说:“我还是回南宁算了。” “为什么?”张一鸣很意外。 关玲知道自己的拒绝肯定让男人生气,但不好明言自己的担忧,便往张一鸣怀里再拱了拱,撒娇道:“不是说水玲珑是龙王的行宫吗?我在南宁为你建一个行宫,好不好?” 张一鸣笑起来。“你以后想在哪里都行,不过还是要先跟我回北京。”张一鸣心里的想法是,如果马上回南宁,关玲是危险的,今天的事情结束后,得想办法改变她恶之花成员的身份,令她脱离警方的视野一段时间才好。 2 刚跟关玲这里交待完,正准备拿起电话找易容,却有电话打进来了。是易总,她在电话里说,已经派司机来羊城大酒店接张一鸣。 “怎么这么早?时间改变了吗?”张一鸣非常意外。 “时间没变。其它情况司机会告诉你。” 仿佛有默契似的,那边易总刚挂断电话,这边房间的门铃就响了,接张一鸣的人已到,令张一鸣没有一点仔细思考的时间。 张一鸣只好匆匆下床,简单洗漱收拾一下,便准备动身出发。出门前,他再次拍了拍关玲的脸,轻声道:“就在房间等我回来,哪也别去。” 看着张一鸣走到门边的背影,关玲忽然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她掀开被子赤脚跳下床,跑到张一鸣背后抱住了他。 “怎么了?” “老公,我、我陪你去。” 这是关玲第一次叫老公,听得张一鸣心中不由一股柔情油然而生,他回过身,亲了她一下。“不用。你在这里乖乖等着老公就好。” “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哪也不去。一定早点回来。” “我会的。” 拉开房门,张一鸣走了出去,当房门在身后关上的一刻,他也升起一丝不安之感,可惜没时间细想,只能跟等在外面的司机走了。 3 车上,司机沉默地开着车,并没有如易总所说有什么情况告诉张一鸣。 张一鸣等了一阵,失去了耐心,问道:“易总说有些情况让你告诉我?” “是吗?她没跟我说。”司机回答得很干脆。 “嗯?”张一鸣奇了,再看看行车方向,不是往小天鹅宾馆而去,心中更是诧异,“咱们这是去哪?不是小天鹅?” “不是。改地方了。哦,易总让我告诉你的可能就是这个吧。” “改哪了?” 司机嘿嘿笑了一下,抱歉地道:“易总说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还是先不要告诉您。不光是对您,对今天去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政策。而且最后的目的地我也不知道,还得等后面的电话指示。” 张一鸣的眉头紧紧锁起来,他不再问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问什么都没用,司机不知道,知道的也不让说。本来说起来,这样的秘密会见为安全起见临时改变地点不足为奇,只是为什么对他也要这么神秘?这才是张一鸣想弄清楚的。究竟出了什么变故?而现在又如何通知大柱和警方呢? 沉默中,汽车竟开出了广州市区,一路向北而去。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等到了地方搞清楚情况再作打算。张一鸣索性闭上眼养起神来。 车开得不算快,张一鸣偶尔会睁一下眼看看外面,当他看到北回归线标志塔的时候,忽然明白,这是到了从化境内。曾经张一鸣一直想来从化旅游而未成行,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方式不经意就来了。 到了从化后,车速放缓下来,似在慢慢游荡,张一鸣觉得奇怪,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司机大概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去了,他在等电话指示。刚想明白,电话就来了。张一鸣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知道目的地在哪,他仍作对一切不闻不问的闭目养神状,暗中却将自己的功力提到极致,汇集于听觉,聚精会神地偷听司机电话里的声音。 电话是易总打来的,张一鸣终于听到了最关键的几个字:流溪河,我的别墅。 流溪河是国家级森林公园,那里有山有水,幽谷、森林、溪河、湖泊,应有尽有,是度假疗养的一个好去处,想不到易总竟然在那里有一套别墅。张一鸣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开始急速思考如何把这个消息传递给大柱。 正在无计可施的焦急不安中,张一鸣忽然摸到口袋里的一支笔。 …… 4 约十分钟后,张一鸣在身上一阵摸索,忽然指了指前方一个路边小屋对司机道:“到那里停一下。” “有事吗?” 张一鸣抱歉地一笑,“烟没带,妈的,没想到这么远,可把我憋坏了,我下去买包烟。”可以看见那小屋的门口支了个小摊,卖些香烟、饮料和小零食。 司机没再说什么,开到小屋旁边后停了下来。 张一鸣下车,走到小摊前,“买包烟。”他随手指了包烟。 卖烟的小男孩把烟拿给张一鸣,张一鸣掏出一张对折的百元大钞扔到小摊的玻璃柜台面上。 男孩看上去约十几岁,大约不想收这样的大钞,皱了皱眉头,问:“有没有零钱?老板。” “没有。” 男孩无奈拿起那张钞票,钱很新,抓在手里咔咔作响,男孩还不放心,再把钞票展开来一看,忽然惊异地抬眼盯住张一鸣。 张一鸣知道这时候司机就在自己背后的车里看着自己,他用身体挡住司机的视线,让他看不见男孩的表情。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那张钞票,双眼也盯着男孩,表情非常认真和严肃,但却以让背后看不见他表情的司机听起来相当轻松的口吻说:“这是真的,你看清楚了。” 男孩再次看看那张钞票后,又抬头看着张一鸣。 “相信了吗?” 男孩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 男孩开始给张一鸣找零,张一鸣接过找回的零钱,只取了一张十块做出一个放回口袋里的动作,另一支手悄悄将其余的钱从柜台面上推回给男孩。 男孩再看张一鸣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作声,悄悄将钱收下了。 张一鸣终于松了口气,取过刚买的烟点上一根,一边抽着一边赶紧回到等在路边的车上。 “妈的,现在这世道,假东西太多,搞得一张钱都要看半天,生怕碰上假钞。”汽车再次开动后,张一鸣愤愤地向司机感慨。 “哎呀,人家小本生意,又是个小孩子,不仔细看看,要是收你一张假钞,今天一天都白干了。”司机倒显得特别理解。 “说得也是。”张一鸣笑起来,说着又把手里的烟递到司机面前,“要不要来一根?” “不会。” “好,不会好。咱们还有多远,是不是得赶快了?” “嗯。”司机点点头,脚上的油门又加重了几分。 汽车进入风景宜人的流溪河森林区后,沿着公路开行一阵,拐上一条小路,开始向一座山上爬升,十二点半左右,终于在这条小路的尽头,一处优美僻静半山位置,到达一座私人别墅前。 别墅外有着巨大的院子和草坪,估计有几十亩的面积,别墅背后隐隐绰绰还露出树林的身影,如果不是别墅的房子本身规模略显不够,说这里是一处庄园恐怕更加恰当。 看来就是这里了,张一鸣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大柱和警方能接到自己传递的消息并找到这里。 卷二十八 第二百七十九章 山庄别墅 1 在别墅的一层大厅里,张一鸣见到了易总,原来她已经先到了。一看见易总,张一鸣心里又是一叹,看来让大柱派人绑架她的计划失败了。这也难怪他们,今天的所有安排突然改变,易总的行程自然也大大更改了,这种情况连张一鸣自己都措手不及,又何况那些不明就里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只是这样一来,警方人员赶到的时候,又如何能将易总保全呢? 可惜没有时间想这些问题,因为很快张一鸣见到了他最想见到的人——洪三宝。原来他也到了,看来倒是自己最后一个到达,张一鸣想。 易总给他们俩互相介绍,张一鸣笑容可掬地与洪三宝热情握手,连说久仰,“我盼着见到洪生这样的大人物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张一鸣兴奋地说。这兴奋可不是装出来的,这话也不是假话,张一鸣想见洪三宝那可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得偿所愿,能不兴奋吗? 洪三宝也很热情土,张一鸣印象中的他那狡猾的眼里此刻全是发自内心的笑意,“不敢当啊,早听说易总这里新近网罗了一个年轻有为、办事利落的人才,我也一直想见见。” 大厅里还来了其它几个人,张一鸣认识的只有大彪,这是洪三宝的人,张一鸣见过。不知道大彪能不能认出自己来,张一鸣心里略有担心,待与他也握手过后,他似乎没有异常表现,张一鸣放下心来。 还有一个人,经介绍后才知道就是关玲常说的一直坐阵广州的老大,虽然此前张一鸣一直往返于东兴、南宁至广州一线运送货品,但在广州他只跟小七交接,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此人,可张一鸣有种面熟的感觉,也不知在哪里见过。 另外还有一人,也是恶之花这边的,易总说就是他在负责新型毒品冰毒,也就是摇头丸的业务。其余再有两人,看着张一鸣,眼神里有着明显的不友善,张一鸣搞不清楚为什么,偏偏易总也没对他介绍这两人的身份,张一鸣只好把满肚子的疑惑存下了。只要洪三宝在这里就行,其他人,爱谁谁,到时候一股脑抓了,由警方去翻他们的老底吧。 张一鸣没想到今天会见的规模扩得这么大,难怪易总临时改变地点,又小心谨慎地加强了保密工作。 张一鸣看见易总把接自己来的司机叫到一边,问了他些什么,然后露出满意地表情。再次返回众人之中后,易总道:“来,我们到那边去。”她做了个手势,往大厅一侧的一个门指了指。 2 进门是一间小厅,看摆设,这里是一间休息娱乐厅。穿过这间小休息厅,再打开小厅另一面墙上的一道门,张一鸣发现外面是一间敞亮的阳光房。阳光房只有靠这小休息厅着一面墙,其余三面都是玻璃、房顶也是玻璃。 虽然已经十月末的天气,但在这南方的广州地区仍然阳光明媚,气候温暖,中午的阳光从阳光房顶上及另外那三面玻璃墙照射进来,房里温暖舒适,甫一进来就让人有懒洋洋的感觉,只想躺在房里椅子沙发上充分享受大自然的阳光浴。 透过玻璃墙,可以看见阳光房的一面是宽阔的草坪,另一面是小树林,一条小路蜿蜒着伸向林中。此刻半山上的山风正吹得小树林的树木欢快的摇动,在阳光房里能听到隐隐的“哗哗”声。 “毕竟到了这个季节,山上的风吹起来还是有点凉,所以我们就在这房里,不然的话直接把座椅摆到外面草坪上,离大自然更近。”易总对大家说。 “易总就是会享受生活的人啊。”洪三宝感慨道。 易总淡淡一笑,“洪生,我们这种人如果不及时享受,没准哪一天就享受不到了,那以前的一切不是白白辛苦了?” “是、是。”洪三宝非常赞同,连连点头。 “易总,真想不到您在这里有这么大一处别墅。”张一鸣插言道。 易总又是一笑,“不止是别墅。你不知道吧,这座山都是我买下了的。所以这别墅我想建多大就可以建多大,只不过,唉,建那么大也没什么用,在广州市里那套房子我都嫌大呢,空空荡荡的,加上阿姨,也才三个人常住,易容这野丫头还一天到晚不归家。” 易总的落寞让张一鸣想起北京的华家,她们家跟易总倒是有几分相似,而且连常住的保姆都没请,若不是现在有了个陈鹭,比易家还少一个人。唉,这难道是女强人逃不出的宿命怪圈吗? “易总其实您置业的策略应该是多而不是大,您可以在全国各地都买些房子,但不要太大,这样就可以经常在各地走走,既有自己的房子住,又不会显得空空荡荡影响心情。要不您去北京也买一套吧。”张一鸣半开玩笑地建议。 易总仿佛被勾起什么心事,喃喃说道:“北京?那个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哎呀,别说这些了,来来,桌子都摆好了,我们上桌,打几圈,边打边聊。”洪三宝不耐烦老这么站着,大声提议。 是的,这阳光房里早放好一桌中华民族最具价值的千年国粹——麻将。 3 说起来,张一鸣在这些人里面的地位算是较低的,除了那两个没有介绍的不认识的男人没法比较,恶之花这边易总之下还有关玲的老大和冰毒业务的负责人,而洪三宝那边,大彪的地位至少相当于恶之花这边关玲的老大,如此看来,张一鸣充其量只能排在第六。但是易总似乎对张一鸣青眼有加,让他坐到了麻将桌边,另外三人是她自己和洪三宝,再就是那两个没有介绍的人中居然有一个也在麻将四人之列,而大彪等人反而只能在一边候着。 这种状况让张一鸣好生奇怪,如果说易总有意通过这一次会面将他在大家面前推出来,提高他的地位,以便今后重用,所以让他上了麻将桌,这倒不是说不过去。但是,那两个人的其中之一也有资格上桌,说明此人的地位不低。而既然是如此重要一个人物,易总为何没有给张一鸣介绍?张一鸣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是易总的疏忽,他百分之百断定,眼前的情况一定是另有蹊跷。 麻将真是个好东西,若干圈下来,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张一鸣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过了十二点,这是最初和大柱计划好的行动时间,由于情况的变化,这个时间肯定是没有意义了,曾经约定的给大柱发送无字短信作为行动信号也没有意义了,张一鸣现在只在担心大柱和警方收到自己转达的消息没有?如果收到,又是否已经查出易总这别墅的位置?他们是否已经在奔赴这里的路上? 张一鸣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时间,估算正常情况下大柱和警方的人马何时能到达。张一鸣看时间,竟引得大家都看了看时间。张一鸣这才醒觉打了这么久麻将,大家竟一直在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易总和洪三宝都不急不躁的样子,压根没有聊到生意上的问题。倒是坐在张一鸣下手的那个神秘男人似乎跟张一鸣一样有点心事,从他看时间的表情判断,他好像也在等待着什么。 “易总,您看我们跟洪生在生意上的事情……?”张一鸣有意将话题往生意上引,试探易总今天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哦,不急,再等等,我们过会谈正事。”易总气定神闲地笑笑说。 “还等什么人吗?”张一鸣脱口问道。 “哈哈。”对面的洪三宝笑起来,“是啊,我们还去请一位客人,不知请到没有。” “哦。”张一鸣一边露出轻松的笑容,一边暗怪自己刚才情绪显得太焦急了,不能再这样,否则搞不好会露出破绽。张一鸣定了定神,道:“那就等等,看来是贵客,我们不能怠慢了。” 4 “小伙子,听说你以前是搞证券的?”洪三宝丢出一张红中,忽然问张一鸣。 “是啊。”张一鸣伸手将洪三宝丢出的红中捡了出来,“洪生,搞证券的人都喜欢红色,所以我——碰了。”张一鸣一边说,一边换了一张白板丢出。 “哈哈,是啊是啊,红色代表上涨,吉利。”洪三宝哈哈大笑,也伸手将张一鸣的白板捡了出去,“不过正好,做我们这一行的,喜欢白色。我也碰了。” 张一鸣略一思索,明白了洪三宝的意思。“洪生真是高明,我们现在做的是白粉生意,真应该喜欢这白花花的东西,看来我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啊。” “不光是白粉的白,我们赚来的钱也要漂白了才好用,所以啊,我们自始至终都在追求白,偏偏外人都称我们是黑道,真是大谬不然,我看,我们该叫白道才对。” 洪三宝说完,一屋子人都笑了,包括易总和那两个不苟言笑、对张一鸣一直显得满怀敌意的男人,当然,也包括张一鸣自己。没想到洪三宝这厮说起话来竟也风趣,倒不是满脑子糨糊之人。 大家正笑着,洪三宝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张一鸣,忽然一拍桌子,冲张一鸣道:“张一鸣……” 猛然听到洪三宝叫出自己的名字,张一鸣一颗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来…… 卷二十八 第二百八十章 揭开底牌 1 “你以前在证券圈子里混,应该知道这个人吧?听说他以前算是中国最牛B的几个顶尖操盘高手之一。”洪三宝喊出张一鸣的名字之后一个大喘气,之后才把这句话问出来,张一鸣感到自己握着一张牌的手心里都冒出汗来。 张一鸣努力定了定神,暗把洪三宝痛骂了一顿,才装出一副不太服气的样子道:“这个人我倒是听说过,但没打过交道。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有吹得那么神。”说着张一鸣将手里的牌打了出去。 “看来你也是高手。我知道做你们这一行的,高手之间互相都不服气。”洪三宝又道。 张一鸣露出一个点傲然的笑容,等于是默认了洪三宝的话,然后道:“洪生怎么对这个人感兴趣?是不是有些余钱想找他来做投资管理?不如我来帮你算了,绝对不会比张一鸣差。”说完这话张一鸣不由自主在心里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说出了一句颠扑不破的真理,他来管理肯定不会比“张一鸣”差,但也肯定不会比“张一鸣”好,他管得怎么样,“张一鸣”就管得怎么样。 洪三宝脸色不由一变,冷冷一哼,看着张一鸣道,“要没有这个张一鸣,我还真有点余钱,现在,哼,他把我一条最稳定的财路断了。我恨不得掐死他才好,还会把钱给他去管理?” 张一鸣看着洪三宝的眼神,总觉得他这话就像是在对自己说的,正犹疑奇怪,忽然洪三宝微微一笑,冲张一鸣道:“你扔出这牌怎么湿漉漉的?”原来他又碰了张一鸣刚才扔出的牌。 张一鸣一惊,掩饰道:“可能捏在手里久了,出了点汗。这房间里阳光照射,还真有点热。” 这时很少说话的下手那个男人看完一条刚收到的短信,把手机一放,冷冷道:“只怕是冷汗吧?” “你什么意思?”此人态度不睦,张一鸣对他也没什么好语气。 “没什么意思。现在这桌上我们三人手里的牌都比你好,你输定了,难道不害怕?” 张一鸣越来越感到今天的气氛有点奇怪,而大柱和警方的人现在还没出现,虽然焦急,但他知道此时反而需要更加镇定,于是哈哈笑起来,也不看那男人,只是对大家道:“中国有麻将,西方有扑克牌,两者都是比较标准的四人斗智游戏,说起来,扑克牌的玩法比麻将还要多一些,但是麻将被戏称为中国的国粹,虽是戏称,某种程度上还是说明了麻将在中国人的生活当中、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而扑克牌在西方却没有这样的荣誉,大家觉得是为什么?” 易总此时微微一笑,“看来你又有高论了,说来让大家听听吧。” 2 张一鸣也不客气,瞟了下手的男人一眼,道:“扑克牌的玩家都是在开局之前先抓牌,抓完之后手中的牌就固定了,是好是坏你只能凭这手牌去打这一局。而麻将不同,开局的一手好牌在麻将中并不代表什么,麻将的玩法中有一个核心的东西,就是在每一局的全过程中,玩家总在不停的抓牌、而且还可以吃、碰、杠,从而不断变换自己手里的牌,因此也不断改变牌桌上相互间实力的优劣对比,这正是麻将历千年而生生不息的极大魅力之所在,也是中国文化的魅力之所在。所以在麻将桌上,只要没有和牌之前,谁也不要认为自己手里的牌比别人好。改变命运的牌,永远都可能是在下一张。” “哈哈哈。”洪三宝大笑起来,“有意思,有见识,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好,我们大家都等着看下一张牌是什么,谁是最后的赢家。” 易总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看着张一鸣良久,才带一丝惋惜的语气道:“你真是一个很有才的人,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嗯,应该说是哲理。中国人玩麻将上千年,可能也没人想过这个问题。唉,我昨天给你的建议真遗憾你不肯接受。” 昨天的建议?张一鸣一凝神才想起是要他带上易容和关玲退出生意,远走高飞的建议。怎么又提起这个问题? 张一鸣正自奇怪,下手那男人嘴一狞,“有才有屁用,老子的牌就是比你好,我们大家的牌都比你好,你再能摸,再能吃、碰、杠也翻不了身。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底牌。带进来!”他恶狠狠地一声大喊。刚才的短信让他知道,他的底牌来了。 张一鸣感觉有些不妙。 3 张一鸣的身后,阳光房唯一的一面非玻璃墙上有两扇门,其中一扇就是大家进来时经过的,通往小休息厅的门。 男人大喊一声之后,那扇门开了,大家都看往那里,张一鸣也回头看过去,结果看到关玲被绑着双手、塞住了嘴,被两个男人推了进来。 “哎呀,贵客到了。”洪三宝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 原来大家一直在等的“贵客”就是关玲!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张一鸣又惊又怒,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就要冲过去。 易总一把拉住了他,“小张,你别动。” “易总,他们是谁?怎么让他们对我们的人……”嗯?!张一鸣突然打住了话头,“易总,您叫我……”小张?因为震惊,因为不敢确认,张一鸣最后两个字都没敢说出来。 易总面有无奈和难过之色地点点头,证实了一个最恐怖事实。 洪三宝哈哈大笑地站起身来,“张总,看来你对麻将的点评虽然精辟,可是你的运气却不如你的智商啊,到最后你也没抓到改变命运的那张牌。” 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他们早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今天在这麻将桌上,自己就一直被戏耍着,洪三宝故意叫一声张一鸣,大概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看戏一样地看着自己表演,来收获一种恶毒的快意。 可是他们怎么能识破自己呢?难道是关玲?不,再不能怀疑她了,张一鸣这一次坚定了自己对关玲的信心。并不是因为现在关玲被绑在自己面前,而是他的内心告诉自己,关玲已经绝对忠于自己,绝不会出卖自己。 到了这时候,张一鸣反而冷静下来了。 “好,算你们厉害,这次我认输,但是把她放了。”张一鸣指指关玲,“她不过是我潜入恶之花后觉得无聊找来玩玩的女人,抓她干什么?易总,你说呢?”张一鸣把脸转向易总,不管怎么说,关玲还算是她的人。 易总没有作声,洪三宝嘿嘿嘿地笑得很得意,“张总,多情本色不减当年啊,想当初你为救一个婊子出生入死,那份怜香惜玉之心让我钦佩至今,所以啊,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你的女人,有随便玩玩的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抓个女人相威胁,这种手段对我们这等粗人可能不管用,但对你是最管用了。” “洪三宝,你他妈每次采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你要不要脸?”张一鸣怒极,却又无奈。 “冤枉,我冤枉啊张总,这次把你的女人抓来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是他的人去办的。”洪三宝指指最先发难的那个男人。因为胜券在握,对张一鸣的喝骂洪三宝显得一点不生气。 张一鸣看看那个男人,不禁奇怪,难道他不是洪三宝的人?那么他是恶之花内部的人?张一面不禁转头看着易总。 易总明白张一鸣的意思,她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的表情表明她对于张一鸣目前的状况始终有些遗憾但又无奈,“小张,开始不方便给你介绍,这位是黑老大那边的二当家,现在黑老大死了,那边的事情就是他说了算。” 老天,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一切都暴露了。就在这时,大彪也插话进来,“张总,不好意思,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刚刚跟您握手的时候也没好跟你叙旧。自从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就把你杀了黑老大的事转告了二当家。结果二当家一查,你的女人也有份,所以就决定把你的女人也请来啦。” 张一鸣刚刚以为自己的暴露就出错在大彪身上,但此时一听却又感到不对,既然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大彪怎么可能在今天之前就发现上次的人就是他张一鸣? 可惜张一鸣暂时没有时间过多考虑,他看向关玲。关玲也看着他,眼里没有恐惧,只有深深地担心,对他的担心! 4 关玲口不能言,此时突然唔唔地叫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放开她的嘴。”二当家冷冷说道。 关玲口里的布条被取出,立刻冲大家叫道:“是他逼我带他去见黑老大,人也是他杀的。我跟他不是一伙,我可以证明。” “你怎么证明?”其他人都不作声,二当家冷冷问道。 “放开我的手,给我枪,我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给黑哥报仇。” 二老大眉头一皱,想了片刻,道:“放了她,给她枪。” 关玲的手被放开,接了枪后,在手里掂了掂,道:“不要拿空枪来试探我,都是些老套的招式。给我有子弹的,我一枪打爆这个男人的头,他逼我,还、还折磨我,我这手上的印子就是他绑我留下的,现在还在。” 关玲看着张一鸣,指着他,目露怨毒的凶光,张一鸣也冷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 二当家冷冷一笑,“好。”说着掏出自己的枪扔给关玲,“这里面绝对有子弹。不过,”二当家迅速指了指绑来关玲的两个手下,“你们俩,给我用枪顶着这臭婊子和她男人的脑袋,她敢稍有轻举妄动,打爆他们两个。”随后又对关玲道:“怎么样?现在你去打爆这个男人的头,只要你打了,黑哥的债我们一笔勾销,就算是你杀的,我们也不再找你。” 关玲傻眼了,她没想到二当家不是省油的灯,她本来是想骗一只枪到手,然后拼死救出自己的男人。现在两支枪一支顶着自己的脑袋,一支顶着张一鸣的脑袋,她手里这支枪成为废铁,根本不敢乱动。 见关玲愣在原地再无动静,二当家劈手夺回她手里的枪。“臭婊子,还想骗我。” 卷二十九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双方解密 1 “对不起,老公,我刚才是想骗支枪。”关玲投进了张一鸣怀里。计谋落空,也许这将是最后的温柔,关玲也不在乎有别人在场了。 “我知道。我不怪你。”张一鸣轻拍着关玲安慰道。关玲一说要枪的时候,张一鸣就猜到她的目的,所以他故作冷漠暗自配合。如果关玲真能骗到一把枪,倒是有利于改变眼前的劣势。 “感人至深,感人至深。”洪三宝鼓起掌来,“我说怎么无论多么滥的女人一到了张总这里就死心塌地,千贞百烈的,看来不是没有道理,张总一分钟里给女人的关爱,我就是八辈子加起来也赶不上啊。” 张一鸣冷眼看着别洪三宝,懒得答话,很早以前他就懂得,聪明人不作无谓的口舌之争。 “好了,都别再说废话。”易总出言,她似乎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继续下去。大家都静下来,毕竟这里是易总的地盘。 “小张,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就因为我们跟你们有宿仇,所以你打击我们?还是你真想跟我们抢毒品生意?” 张一鸣脑中急速思考,想要改变命运,恐怕只有靠大柱和警方这张牌了,可是这张牌何时出现呢?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拖延时间。好在似乎对手们都不知道自己有这张牌,他们像是一只只得意的猫,是不介意多戏弄一下已经落入爪子里的老鼠的。 “我想先问问易总,是怎么发现我身分的?”也并非纯为拖延时间,张一鸣确实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易总沉默片刻,向关玲原来的老大示意一下,老大便离开了阳光房。不久之后,他再次回来,身后跟着两个人。 一看之下,张一鸣和关玲面面相觑,都大吃一惊。 这俩人张一鸣和关玲都认识,一个是老莫,另一个是——老五!他竟然死而复生? 看着张一鸣和关玲大惊的眼神,老五桀桀地爆出恶毒而快意的笑声,“臭婊子,没想到吧?” “你……”关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天不亡我,你奈我何?”老五张狂地大叫,冲上前似乎想扇关玲的耳光。易总很不满意老五的这个举动,横了他一眼,老五只好硬生生停在了半途。“臭婊子,你只要再多掐半分钟,老子就真要命丧你这狠毒的婊子之手。可惜啊,那时有一辆车经过,还长鸣着喇叭,记得吗?你做贼心虚,所以你停手了,哈哈,哈哈哈,那就是老天派来救我的观世音菩萨。谢谢老天,让我今日得报此仇。” 原来,当日老五被关玲勒杀之时,就在最后关头,在他觉得意识渐渐模糊,灵魂就要飘出体外之时,模糊中似乎听到一辆汽车鸣着长笛从自己的车旁呼啸而过,同时便感到颈部一松。就这一下,老五留下了一线生机,不过人仍是昏迷过去。 听到老五的话,张一鸣和关玲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辆呼啸而过的汽车不就是张一鸣自己导致么?张一鸣此时悔得肠子都要青了,自己竟成了这杂碎的观音菩萨!如果一开始就对关玲有信心,不相信她会和老五在车里做那种事情,怎么会至于有今天这一子之错,满盘皆输的局面?现在什么也不用问了,老五出现在这里,他身分的谜底能不大白于天下?对手都不是傻瓜,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其它事情还哪里有查不出来的? 关玲看见张一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知道他心中悔恨交加,于是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张一鸣看着关玲,眼里满是歉意,是自己的鲁莽举动才造成今天的局面,也连累了她。 关玲明白张一鸣眼里的意思,轻轻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2 老五还在得意地述说她死里逃生的经过。 他被关玲扔进邕江之后,经冷水一激,苏醒过来。他浮浮沉沉,咬牙与江水搏斗了三个小时,才终于上得下游一小县城的岸边,却发现身上所有的东西,钱,关玲给的那张卡、证件、电话等等,不是掉了就是还放在关玲车上的包里。 也是老五运气背,又累又饿的他上岸后想先在城中找点吃的,不想碰上城防队,询问之下,老五不敢说出自己的来历,只能装疯卖傻,又没有身份证件,结果竟被当作盲流抓进收容所去了。原来这县城近期正发动一场整治外来无业游民,改善县城美丽形象和提高县城的治安状况的大行动。 收容所可不是白呆的,老五每天还得被分派到江边挖沙,他也不敢跟任何兄弟联系,不知道他们哪一个可靠,在关玲长期高压造成的声威下,老五觉得这些人没一个敢偷偷收留和包藏自己,一旦他们把他出卖给关玲,老五知道自己绝不会有第二次活命的机会。 就这样一呆近俩月,县城终于变得形象更美丽,治安更良好,天更蓝,水更绿,领导更有业绩,履新上任而去,县城的整治活动便宣告胜利圆满地结束,老五被放了出来,被勒令赶紧走人,爱去哪去哪。 出了收容所的老五本来想立刻向上面汇报张一鸣的事情,可是想来想去这也不是没有风险。他地位低微,跟上面并无直接联系,越级汇报的一面之词不一定会被马上采信,一旦上面找关玲核实,或者关玲从任何渠道听闻风声,以关玲的行事风格和手段,她必先下手为强干掉老五,然后用老五意图侵犯她这件事倒打一耙,死无对证之下,她很可能就此得逞。 就这样犹犹豫豫中,想来想去,老五想到了东兴的老莫。老莫为人狡猾自私,跟关玲也没有直接隶属关系,揭露关玲和张一鸣的阴谋是大功一件,有利于他的地位巩固和上升,他应该不会放过;再说,张一鸣是他找来的人,如果有问题,他是有责任的,现在揭露张一鸣,也可以将功补过;重要的是,老莫地位比老五高,有他一起带着直接上广州,不论结果如何,小命的安全性先有了,而且他们俩人的话,更容易被采信。 老五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被不明身份的人劫走一批货,目前的局势是很容易让人相信他的话的。老莫就是这样,他一听了老五的高密,立刻百分之百相信了。 就在三天前,老莫带着老五赶到广州跟老大见上面,老大的反应跟老莫一模一样,他根本没找关玲核实任何事情就立刻深信不疑了。 情况严重,老大很快又向易总作了汇报…… 3 “现在到你了。”老五说完,易总相信其余部分有什么没说到的,张一鸣自己也想得出,无须再说了。 张一鸣点点头,其实只要老五出现,就算什么不说,他也都清楚了。 “既然易总开诚布公,我无妨也实话实说。首先,我对什么门派宿怨根本没放在心上,几百年前的旧事,现在清也不用反了,明也不用复了,还有什么好扯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身就好了;其次,我也更加没有兴趣做什么毒品生意,我有的是正当生意,犯不着冒那掉脑袋的险。我今天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的女人,要怪只怪你们太卑鄙,用陷害女人的手段来对付我。” “嗯?这话怎么说?”易总一愣。 “你不知道?那你问问你的搭档洪三宝。” “嘿嘿,易总,我也不瞒您,这件事是我和老大商量着办的。我是报自己的一点私人恩怨,老大呢是为惩罚您帮内的一个不顾兄弟情谊的胆小之徒。您一向不管帮中这些纪律和惩处之事,所以老大没跟你说。” 易总看看老大,“是这样吗?” “是。”老大点点头,并无太多惧色。洪三宝说的是实话,帮中的纪律之事一向是他拿主意,原来也不要向易总报告的。 易总也知道这种惯例,沉默下来。 “还要我接着说吗?”张一鸣问。 “说吧。”易总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原来其中纠缠了这么些恩怨。 张一鸣也希望多拖延一点时间,便又继续把大概的经过向易总倒了出来。 “原来这样。”听张一鸣说出最终目的,易总不禁有些生气,冷冷一笑道,“你倒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撇开其他人不说,我待你也不薄,就是前天知道了你的身分,我昨天还想给你机会,甚至愿意把易容和关玲让你带走,放你一马,没想到你倒狠毒。” 张一鸣摇摇头,“事情既已至此,我就不隐瞒了,我不是想表功,不过我真的从来也没有想连你一起除了。我本来安排了人,如果不是今天你突然改变计划,我的人会在你去小天鹅宾官和洪三宝会面的路上将你绑架,以阻止你到场。等我们抓捕行动得手,再放你逃走。当然,你的生意肯定是没了,这我没办法,这样的生意,你不做也好,至少命可以留下来。说实话,以你的能力,你不做这个,做任何事情也都能成功。”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在我的屋外。”易总恍然大悟,神情再次缓和下来。 4 洪三宝见到易总跟张一鸣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心中感到不妥,夜长梦多,还是先处理掉张一鸣才好。跟张一鸣打过几次交道,洪三宝有些担心,一不小心,这家伙就能反败为胜。他向黑老大那边的二当家使了个眼色。 二当家听见张一鸣和易总的对话,也有些类似的担心,见了洪三宝眼色,心中明白,立刻插言道:“好了,姓张的,还有关玲你这个小婊子,现在能死个明白了吧?”说着往他们面前走来。 张一鸣冷冷一笑,“牌还没有打完,胜负未料,你不用得意。” “你还有牌?”连易总都感到奇怪,“我已经问了司机,你过来的路上没有机会把消息传递出去的。” “哈哈。那未必。”张一鸣大笑起来,“司机没告诉你,我下车买过烟?” 张一鸣故意话说半截,希望能勾起这些人的好奇心。虽然大柱和警方的人现在人影都没有一个,张一鸣也无比担心,但他相信自己的消息一定传了出去,这时候,能多拖延一分钟,就多一分挽回败局的可能。 洪三宝看出张一鸣的心思,现在他不管张一鸣有没有传递消息出去,总觉得立刻干掉他和关玲,然后大家转移是安全的。他再次向二当家使个眼色。 “操你妈,你真以为这是麻将呢?还可以海底捞月。” 二当家将手枪的撞机搬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张一鸣的脑门。 关玲紧紧握住张一鸣的手,张一鸣感到她手心里有湿漉漉的汗水。 “哐”的一声,阳光房的另一扇门被打开。这是通向一个洗手间的房门,这个洗手间是阳光房和隔壁小休息厅共用的,洗手间前后两扇门,一扇开向那边的小休息厅,一扇开向这边的阳光房。 “都别动,把枪放下。”门内传来声音。 大家惊讶地看着声音来处,那里,一个女人用枪顶着一个姑娘的头,慢慢走了出来。 卷二十九 第二百八十二章 遭到反制 1 “周蜜?” “易容?” 不同的惊呼声响起。 正是周蜜用枪顶也着易容走了出来! 周蜜站在门边停住,用易容的身体掩护住自己,同时扫视着阳光房里所有的人。“上官玉?”周蜜看清坐在张一鸣身边的女人,也吃一惊。 不过目前的局面没有时间让周蜜去理会上官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放开她!”易总看见竟是女儿被抓了人质,第一次失去冷静,一下站起来。 “周蜜,你放开她。”张一鸣也对周蜜道。 “为什么?她不是毒贩大老板的女儿吗?”周蜜仍旧指着易容的脑袋戒备着,一边问张一鸣。 而此时的易容却仿佛根本忘记自己正作为一名人质被枪口指着,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她的眼神里只是充满着悲痛欲绝的伤心和不敢相信的震惊,看着母亲,也看着张一鸣。 “她、她是毒贩大老板的女儿没错,但她不是毒贩。这屋子里你抓谁都可以,就是不该抓她,你快放开她。”张一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周蜜解释,心里十分焦急。他担心现在的情况下万一谁有个轻举妄动,紧张之下周蜜很可能做出错误决断,结果就会祸及易容。 易总感激地看了张一鸣一眼,又对周蜜道:“你是谁?你要什么条件?” 老五被关玲派到北京去做过调查,对于有些情况知道得比较多,刚才一听到张一鸣和关玲惊呼周蜜,他便也知道了来者是谁,听易总此问忙叫道:“她是警察。” 周蜜穿着便装,她没想到毒贩中居然还有人识得自己的身份。“知道就好。”周蜜将计就计,命令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 阳光房里所有的人俱是一惊,张一鸣和关玲是惊喜,其他人则是惊慌。但很快,易总、洪三宝、还有张一鸣几乎同时想到,周蜜说的是假话。 “姑娘,你不用虚张声势,把我女儿放了,我们什么都好谈。”易总语气软中带硬,女儿在周蜜手上,她既不想有任何地方刺激到周蜜,也不能让周蜜感到胜券在握而拒绝商谈。 “我没有虚张声势,我们的人就在外面。” “哈哈。”洪三宝狡猾地一笑,“警察同志,我们真要被包围了的话,你还用得着拿一个小姑娘来当人质要挟我们吗?” 洪三宝的话将其他一时还没有想明白的人也点醒过来。 2 “警察居然劫持无辜人质,你就不怕受到纪律处分和良心的谴责?”老五也是个有些心眼的家伙,一旦明白周蜜是孤军深入,立刻叫喊着给周蜜增加心理压力,不仅如此,他眼珠一转后,又指着关玲叫道:“她不叫上官玉,她是害死你姐姐周甜的帮凶,你应该抓她当人质,找她报仇,你应该杀了她。”老五的目的不但是要给周蜜增加心理压力,还要转移她的视线。 老五的话收到一定效果,周蜜看着张一鸣,有些疑问的眼神。 “周蜜,你慢慢退出去,然后放了易容,其它的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张一鸣说。 “我不能退出去。”周蜜看着易总,“我放了你女儿,你放了他们俩。”周蜜用眼神指向张一鸣和关玲。周蜜心想无论关玲是杀害姐姐的帮凶,还是姐姐的朋友上官玉,都要带走她好弄清楚。 “好……” 易总刚说一个字,黑老大的二当家张狂地大笑起来,打断了易总的话。他直勾勾地盯着周蜜道:“你还想做交易?我告诉你,不但他们两个走不了,你也走不了。哈哈哈,既然你是警察,你这招以人质相威胁就没用了,我就不相信你敢杀人质。” 这一点一旦被对方想透,周蜜立刻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既然对方不受威胁,凭她一支枪,如何能救出张一鸣两人?不仅如此,正如二当家所说,她自己脱身都成了问题。 张一鸣也看出这个关键所在,不禁大喊一声,“你快走。” 周蜜离卫生间的门边只一步之遥,如果她当机立断,趁二当家此时还在得意,立刻退回卫生间,还有一线脱身的希望。毕竟现在易容挡在她面前,周蜜是不能杀这个人质,但二当家他们同样也不敢伤了易容,这就是周蜜唯一的机会。 然而周蜜如何能眼睁睁抛下张一鸣走掉?她只不过犹豫片刻,二当家已经反应过来,举枪指向张一鸣,对周蜜道:“我数三下,你老老实实放下枪,走到你这姘头身边来。否则的话,只要你跑,我立刻杀了你的姘头。” 二当家胸有成竹,非常得意。他不必用枪指向周蜜,周蜜现在还有易容挡着,指向她也没用,但他可以用张一鸣相威胁,他已经看出周蜜是来救张一鸣的,他这一招就是借用周蜜自己的招数,只不过现在周蜜手里的人质成为摆设,派不上用场,而他手里的张一鸣却是货真价实的人质,对周蜜来说具有极大威慑和牵制作用。 果然,不需要二当家数数,周蜜权衡过后,将枪扔到地上,从易容身后走了出来。张一鸣痛苦地咬紧了牙关。唉,又把周蜜搭了进来,她怎么就这么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 不止张一鸣对周蜜的出现觉得凑巧和不解,此时易总冲上前将易容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心有余悸地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容的眼神还是那样的伤心和震惊,她先看看妈妈,最后看着张一鸣,泪水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我今天早上还去给你送药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骗我?” 3 易容不是个喜欢约束自己的丫头,尤其在张一鸣面前。送药水的事情,早一天晚一天她觉得无所谓。如果你很着急,干嘛不打电话催我?这就是易容的想法。所以说昨天给张一鸣送药水,结果她出去玩,耽搁了,拖到今天早上才去。刚到酒店楼下,易容看到张一鸣匆匆上了她们家的车走了,她心里好奇,就打的跟了上去。没想到这一跟就跟到了自家远在这山里的别墅。易容强烈地感到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要发生,她对这里相当熟悉,先隐蔽好自己,等大家都进了阳光房之后,悄悄摸进屋里,躲进了阳光房与小休息厅连通的卫生间。 本来怀抱着猎奇般新鲜和兴奋的心情,躲在这小小的卫生间里,易容却是经历了她的整个世界彻底崩塌的痛苦过程。妈妈,亲生妈妈,跟自己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妈妈,竟然是贩毒集团的大老板。而张一鸣,这个男人,这个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没有理由地感到很开心的男人;这个虽然有时候觉得他有点倚老卖老但其实确实教了自己很多东西的男人;这个就在两天前自己还想着要把自己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第一次给他的男人,却一直在利用自己掩饰身份,而且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妈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究竟生活在怎样虚假和充满谎言的世界里? 易容彻底崩溃了,她听着门外不同人的说话声,得意的笑声,动枪的声音,……,每一种声音都冲击着女孩年轻单纯的心灵,使她处于一个错乱和被撕裂的状态之中,跌坐在马桶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开向小休息厅的门悄然被从外打开,一个女人闪身而进,正是周蜜。 周蜜看见易容吃了一惊,她摸进小休息厅,听到通向阳光房的门有响动,担心有人出来,便闪身进了这扇门暂避,却没料到这是卫生间,而且里面有人。 而易容只是神情木然地看着进来的陌生女人。这个女人手里也有一支枪,就在一天,不,就在两个多小时之前,要是易容见到此情形,估计会吓得叫起来,但此刻易容觉得一点都无所谓,外面阳光房里嘁哩喀喳地不是很多人都有枪吗?可能妈妈手里也有一把,再出现一个拿枪的女人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妈妈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不论是敌人、朋友还是客户。 “你是谁?”周蜜立刻用枪指着易容,防止她大声叫喊,轻声喝问。 “这是我家,外面是我妈妈。”易容根本没有喊叫的意思,看着另一扇门木然答道。 周蜜才发现这里可以直接通往阳光房。凝神静听之下,周蜜听出阳光房里情况危急,应该是二当家的枪指到了张一鸣的头上。周蜜顾不得多想,一把拉起坐在马桶上的易容,用枪把她押了出去。 4 张一鸣难过而歉疚地看着易容,让她知道这些丑恶的事情,实非张一鸣所愿。只是,现在根本不是跟易容解释的时候,周蜜已经一步步走到张一鸣身边,跟他站到了一起。 “姐夫。”周蜜叫一声,拉住了他的手。 “嘿嘿,原来是小姨子。可我怎么看你们俩也像是姘头啊?这小姨子只怕是跟姐夫有奸情吧?姐姐没来救老公,小姨子倒来救姐夫了。”二当家阴阳怪气地取笑着。 张一鸣气得当即就想冲上前去,被周蜜拉住了。停了几秒,张一鸣脸色微变后,怒视着二当家,道:“你等着。” “还他妈嘴硬,你还有多少时间让我等着?”二当家的枪又对准了张一鸣。 张一鸣冷冷一哼,另一只手抓住了站在自己另一边的关玲的手,这样,周蜜和关玲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三人手拉着手,一幅视死如归的神情。 “瞧瞧,这三个奸夫淫妇居然这么恩爱。好,姓张的,关玲臭婊子,还有你,警察同志,我一个个送你们上路,你们在黄泉路上再去肉麻吧。” “先送谁好呢?”二当家的枪在三人眼前晃来晃去,“就你了。”枪口终于在张一鸣面前停住,先干掉他还是让人放心些。 枪口缓缓对准张一鸣的额头中央,一边的易总脸上显出一丝遗憾和无奈,易容在这一瞬间似乎清醒过来,尖叫一声“不要……” 只听“啪”的一枪…… 易容刹时双眼紧闭,泪如决堤,摇摇欲坠地向母亲怀里软倒。 卷二十九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世事如牌 1 就在易容闭眼的片刻间,房里的情形突变。 中弹的是二当家手臂,鲜血飞溅中,他的手枪落地。几乎不差毫厘的同一瞬间,张一鸣飞起一脚将二当家踹出几步远,而周蜜和关玲也仿佛心有灵犀同时发难,周蜜一个擒拿刁手,夺下面前一名猝不及防的二当家手下的手枪,而关玲在夺下自己面前另一名二当家手下的手枪之时,还一拳打在他一侧的脸上,当即将他打得晕头转向。 周蜜关玲得手之时,张一鸣也已经一个滚身捡起二当家掉下的枪,和她俩一起分别指向其余众人,并慢慢退守阳光房通向小休息厅和卫生间的两个门边。 变故发生之前就站二当家和他的这两个手下手里拿枪,其余众人离张一鸣他们较远,并没有提起多少警惕,短短一刻间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张一鸣已经控制了局面。 “都不要乱动。我知道你们都有枪,慢慢地掏出来,扔到地上,踢过来,然后把手举起,放到脑后。我可不是警察,我杀人既不会受纪律处分,也没有良心的谴责,希望各位不要尝试。”张一鸣用老五刚才的话反过来震慑大家,以防有人抱着侥幸心理冒险顽抗。 “我也不是警察。”又一个女声从卫生间里响起。 听到这声音,张一鸣几乎呆住了。 怎么会是她在卫生间?难道不是周蜜的同事在做外援?刚才击中二当家手臂的那一枪竟然是她打出的? 刚才周蜜拉住张一鸣的手后,悄悄在他手心飞快地写了“准备”两个字,张一鸣立刻知道周蜜还有后着,于是又悄悄将这两个字写到关玲手心。但是,张一鸣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周蜜的后着竟然是她。 2 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竟然是钟晨。钟晨神情镇定,拿枪和戒备的姿势显出她在这方面的老练和训练有素,她瞟了一眼张一鸣脸上惊讶的神情,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外面终于传来数辆警车的声音,呜呜地迅速向别墅驶来。看来警方的人赶到了,张一鸣心里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奈地想,这帮人倒好,不来雪中送炭,却来锦上添花,现在局面已经控制,他们就到了。 张一鸣看见洪三宝、二当家等一伙人脸上显出惊慌和不甘的神情,想到自己四个人控制了局面,现在又迎来锦上添花的大队人马,不由有些得意地冷冷一笑,冲洪三宝和二当家道:“我不但海底捞月,还杠上开花了。” 但是得意的目光刚转到易容脸上,张一鸣的心立刻沉了下去。易容虽然对被张一鸣欺骗感到伤心,但是眼见他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内心深处对他的关切立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这一切张一鸣都看在眼里。可是此刻,易容直直地盯着他,眼神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怨恨。易容也听到了警车声!她也知道警车的到来对她妈妈意味着什么!张一鸣刚刚脱离险境,顷刻之间,生死存亡的关头又落到了妈妈的头上,这时候易容才明白,今天,生死存亡必定要落到一个她最关心的人的头上。近二十年的生命中一直吊儿郎当无忧无虑的年轻的女孩,在这短短的一天里经历了太多,她明白了什么是撕裂的心痛,什么是无奈的绝望。 看着易容的目光,张一鸣又想起赵敏,想起赵敏高考结束,怀着考取北大的喜悦之时却突然发现张一鸣已经跟姚静他们在一起。“张一鸣,你对不起我”,赵敏说这句话时候的眼神与此刻的易容如出一辙。 不行,一定要赶在警方到达之前想出办法。 张一鸣再看向易总,易总显得比较平静的,似乎既然这样的结局不可避免,也就没必要惊慌失措了。 张一鸣对易总和易容道:“你们跟我来,我有事情要问。” 易容咬着牙紧闭着嘴唇,冷冷地看着张一鸣,一动不动。张一鸣面现焦急,易总看着他,若有所悟,拉着易容向他走去。 张一鸣打开通往小休息厅的房门,示意她们母女进去。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张一鸣更加着急,当背过大家的眼光之后,他用最明显的眼神示意易总夺取自己手里的枪。毕竟周蜜是警察,他必须要周蜜见证易总夺枪逃走,这样周蜜才好卸责。 这似乎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如果易总夺枪后反戈一击,周蜜等三个女人必然因张一鸣而投鼠忌器,好不容易获得的优势就将丧失殆尽。但张一鸣必须冒这个险,而且他判断这样的情况不至于发生。一则是他对易总本人的相信,自己是为救她,以易总的为人,她不至于恩将仇报,其二,警方人员马上就到,以易总的智慧和理性,她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还纠缠于一时的恩怨,毕竟脱身是第一要务。所以张一鸣判断,易总夺枪得手,定是马上逃走。 易总何等聪明,张一鸣眼神一出,她便心领神会,立刻啪的一掌击到张一鸣脸上,另一手顺势夺下了张一鸣的枪。张一鸣只觉眼冒金星,人差一点要仰面摔倒,他根本没想到易总会有这样的身手。张一鸣闷哼一声,被击退两步退回阳光房内,易总则拉着易容迅速穿过小休息厅向大厅而去了。 3 变故一生,关玲和周蜜都是一声惊呼,不由自主放松警惕向张一鸣靠过来。 就在这同一瞬间,“哗啦”一声巨响,阳光房临着草坪一面的玻璃墙被撞得粉碎,一辆摩托车冲进了房内,车身一倾,向张一鸣他们四人横扫过来。关玲和周蜜猝不及防,被车一撞,身体冲了出去,撞到墙上,关玲手里的枪也飞了出去。张一鸣本就背对摩托车来的方向,被易总一掌打在脸上还没恢复过来,摩托车又主要是冲他而来,因此也被车撞得重重地撞向墙上。只有钟晨站得最远,比其他三人稍有时间反应,但这时间也不过一秒而已,摩托车瞬间就到了眼前。钟晨跃身向后一避,同时慌乱中开出一枪,也不知打中骑车人没有。 所有事件都同时发生。房内局势再次大乱,二当家他们立刻冲向刚才扔到地上的枪。而此时那摩托车把张一鸣他们打乱之后,并没有乘胜追击,却一个急转停到洪三宝身边,骑车人大叫:“洪生,快上车,条子马上要把我们包围了。” 骑车人的叫声提醒了本来还准备捡起地上枪支的二当家他们。此时已经能听到警车在别墅院外铁门前的刹车声,警察已经到了,而张一鸣他们的阵脚眼见也要再次稳定。本来张一鸣他们封住了阳光房的出口,但现在有被撞破的玻璃墙成了逃生之路,这是大家最后的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当家改变策略,操起一张椅子狠狠砸向此时状况最好的钟晨,以图阻她一下,同时迅速向撞破的玻璃墙逃去。 钟晨躲避飞来的椅子,这时,关玲一声惊叫。眼角余光中,只见一把匕首正向周蜜飞去。 原来,二当家操起椅子砸向钟晨的时候,关玲的老大见周蜜马上将要重新站稳身体,忽然掏出一把匕首,向周蜜“嗖”地扔了过去。除了钟晨,此时只有周蜜手里有枪——张一鸣的枪叫易总夺了去,关玲的枪刚才被撞飞了。 虽然刚才大家都交出了身上的手枪,但因时间有限,张一鸣他们没时间对每个人搜身,致使关玲的老大得以将这把匕首偷偷藏下来。 关玲的身手高于周蜜,匕首飞向周蜜之时,周蜜的身体还未恢复平衡,眼见无法躲避,关玲奋不顾身地飞身一跃,挡在了周蜜面前。只听“嗯”的一声痛苦的呻吟,匕首深深扎进关玲的胸口。 一张椅子,一把匕首,的确起到阻断张一鸣他们攻击的效果,趁这短暂的时机,阳光房里的人作鸟兽散,纷纷出逃。 又是“哗啦”一声,摩托车也载着洪三宝,但与其他人逃窜的方向相反,却是撞破阳光房另一面的玻璃墙,沿着小树林中的小路飞驰而去。看来骑摩托车的人倒是清醒,草坪那边是警方人员的来路,往那边逃只能跟警察撞个正着,其实是死路一条。 果然,院子里已经响起枪声和警察喝令投降的警告声,那些人肯定跟警察遇上了。听声势就知道警方来人不少,不用再担心他们跑掉。 张一鸣关心的,只有眼前这个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关玲。 4 钟晨已经追向小树林逃走的摩托,刚才差点被撞倒,钟晨心理窝火,何况只有这边的人可能逃掉,前院的人有警方堵截,不需要她去追了。 周蜜没有去追击逃走的人,她在张一鸣身边,张一鸣抱着关玲,周蜜一会看看她,一会注意周围的情况,防备再出什么意外。 关玲伤得很重,身体迅速虚弱下去。“周蜜……”关玲吃力地叫一声,周蜜低下头看着她。 “你别出声。”张一鸣用手捂住关玲的胸口,他知道关玲要说什么,可她每出一声,胸口的血就多流出一分,血从自己指缝间伸出来的感觉,这情形跟当天周甜牺牲时一模一样,这让张一鸣心痛中有一种无名而巨大的恐惧,他害怕历史重演。 “我跟周蜜说几句话,不然,怕没机会说了。”关玲对张一鸣凄然一笑,她曾对自己说以后都听这个男人的话,不违背他的意志,但是今天做不到了。 “周蜜,你姐姐的事情,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不是我们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只是因为她是官兵我是贼。”关玲的泪水滚了出来,看一眼张一鸣,又对周蜜道:“现在跟了他,我愿意改好。我不是想施恩图报,但是,今天我挡这一刀,我想也是老天给我补偿的机会。你就不要再怪他没有替你姐姐报仇,他其实一直想报仇的,可他是个有情义的人,对你姐姐是,对我也是,所以他很为难。我不想他再为难,你也别为难他,我今天这一刀,就当我把什么都还了,行不行?” 周蜜呆呆地看着关玲,呆呆地听着她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原来她真是害死姐姐的帮凶。 张一鸣的整个手掌已经被鲜血染透,他感到手掌下面关玲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弱,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等不到听见周蜜的回答,关玲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努力想不闭上眼,想看着张一鸣,可是终于抵不过意识的渐渐模糊,眼睛缓缓地合上了。 难道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人这样死在自己怀里? 不!绝不!张一鸣在心里疯狂呐喊。 卷二十九 第二百八十四章 情伤离别 1 “叫救护车啊!”张一鸣对周蜜大叫。 周蜜从短暂的走神中恢复过来。无论如何,即便是罪犯,即便是害死姐姐的仇人,也要先救关玲一命,何况她还救了自己一命。周蜜取出手机向警方呼叫救护车。 钟晨此时回来了,见到周蜜呼叫救护车,看了看关玲的情况,道:“山上这么远,救护车恐怕来不及了。” “不行,一定要验救她,一定要救她。周蜜,你姐姐也是这样、也是这样就……我不能再让一个女人这样死在我怀里。”张一鸣近乎抓狂,周蜜和钟晨被他说得也难过起来,尤其是周蜜,想到姐姐,眼眶看着就红了。 “有了,有了,飞机,我要飞机。”张一鸣叫起来,他想起广州有家航空俱乐部,提供飞行培训和直升机租赁服务。张一鸣立刻掏出电话,拨打114查到这家俱乐部的电话号码。 电话打过去,对方回答道:“飞机离开我们的培训空间范围,需要事先向航管局申请航线,我们不能随便地私自飞行。” “现在马上申请不行吗?” “我们可以试一试。” “那你们赶快试,多长时间能有结果?” “我们跟航管局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如果……” “别说废话。”张一鸣大声道,“多长时间?” “不能确定。争取作为特殊情况,一个小时之内申请下来。” 一个小时才申请下来?操你妈的航空管制!张一鸣心里怒骂,却也无可奈何。“我给你们三倍的价钱,但是要最晚一个小时之内到达这里。而且,你听好了,每提前一分钟,我多给你们十万块。”张一鸣吼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压抑不住的兴奋,“好,好,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请……” 张一鸣拇指一按,切断了电话,这个时候还哪里有时间听她废话。 “再找,一定还有这样的公司,一定还有租飞机的,多一家更保险。”张一鸣自言自语,又拨通了114。 钟晨似乎受到张一鸣的启发,她拿出自己的电话,不知拨了谁的号码。电话通后,只听她急迫的说,“乔伯伯,我是晨晨,我们执行任务,有人受重伤,需要直升机,不然来不及了……,嗯,带上医务人员一块来,您查我这个手机的位置就行。” 钟晨挂断电话,张一鸣还在对114的人员大喊大叫,钟晨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态。 “有飞机了,马上就到。”钟晨柔声平抚着张一鸣的情绪。 张一鸣看着钟晨,也顾不得去惊讶,只是道谢:“谢谢你,钟晨,谢谢你。” 不久,外面的行动已经结束,大柱来到房内,跟在他身后的,竟然是乐乐和武清扬。 看见张一鸣怀里的关玲,乐乐赶紧对周蜜叫道:“周警官,她、她不是你姐姐的朋友。” 武清扬也认出了关玲,她曾经被关玲打伤,如果没有张一鸣,她现在还在轮椅上,此前她一直不知道张一鸣就是潜伏在关玲身边,此时见张一鸣抱着关玲,也对张一鸣惊叫道:“她就是打伤我的人。” 出乎乐乐和武清扬的意料,无论周蜜还是张一鸣,都没有对她俩的话有多大惊讶的反应,张一鸣仍旧关切而焦急地看着怀里的关玲,一只手死死捂住她流血的胸口。反是钟晨对乐乐和武清扬的出现,以及对她们的话有着不明所以的疑惑表情。 “你们……这是怎么了?”乐乐感觉不对劲。 这时,隐隐听见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嗒嗒嗒的旋转声,张一鸣脸色一喜,“来了。”便抱着关玲冲到了外面的草坪上。 2 看着涂迷彩伪装色的军用直升机接了关玲之后拔地而起,在空中略一停顿,机身微微一斜,掉头向广州市的方向急速飞去,张一鸣暗暗祈祷,上帝保佑、菩萨保佑、真主保佑、所有的神和主都保佑,千万不能让关玲出事。 钟晨也上了飞机护送关玲而去。本来张一鸣想去,钟晨拦住了。“这边的事情还没完呢,我去你还不放心吗?你今天……不太冷静。” 张一鸣愣了一下,看了看钟晨。是的,作为女孩子,尤其像钟晨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她处事可以说是相当冷静的,她习惯性的情绪内敛甚至于有时候让人觉得不是冷静,而是冷淡。周蜜也是内敛的女孩,但钟晨跟周蜜还不同,周蜜是天性中的内向和腼腆,钟晨则明显是控制自己的情绪,而这种自我控制在她身上也几乎成了天性。就像现在,因为跟她一起共事这么久,张一鸣才能明白她说的话其实表达的是关心而非责备。 一直以来,钟晨对于张一鸣而言是一个谜,而今天的一切将这个谜团推向了极致,可惜此时此刻不是将这个谜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时候。钟晨的话也确实提醒了张一鸣,事情还没完呢。 “向后面逃走的摩托车翻到山下去了。你和警方的人下去看看。”钟晨说完这句,一头钻进了直升机舱门。 3 洪三宝还是跑掉了。 当张一鸣和警方人员费力地慢慢下到后山脚下,只看见仍在燃烧的摩托车和不远处受重伤动弹不得的骑车人,洪三宝则不知去向。 骑车人还戴着头盔,张一鸣上前将他的头盔取掉,才认出他居然是赖皮。赖皮一向胆小,也没什么本事,但洪三宝一直留他在身边,看中的就是他最大的优点——忠心,今天,洪三宝为自己的眼光收获了回报,胆小而没本事的赖皮在最关键时候舍命救了自己的老大。 看着奄奄一息的赖皮,张一鸣忽然对他生出一点敬佩之心。无论别人怎么看,张一鸣始终认为,选材用人人之道,首先在德,大德有亏之人,无论才干多大,决不可用,无德之人的才干将更是害死老板的利器。张一鸣觉得在用人原则上,他跟洪三宝倒是有些相似。 “赶快把他抬上去,送下山,尽量把他救活吧。”张一鸣对周围的人说。 有人上前开始轻轻抬起赖皮。张一鸣抬头向这一面陡峭的山坡望上去,看见摩托车冲下陡坡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易总别墅后面小树林的尽头是这个陡坡,当时的情况是赖皮载着洪三宝开到这里,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只好一狠心向坡下冲去,快到坡底的时候,翻车了,钟晨追到陡坡边,看见坡下一团火光冲起。坡很陡,钟晨不方便下去,加上牵挂着张一鸣这边,便先行回来了。 洪三宝逃掉让张一鸣心里很不痛快,如果不是为了抓他,单就摧毁恶之花贩毒的广西通道而言,张一鸣早掌握了足够证据。说起来,关玲今天落到这个结果,就是跟张一鸣一心想擒获洪三宝有关。可是现在关玲生死未卜,洪三宝却跑掉了。 张一鸣让大柱先派人安顿好乐乐和武清扬,也没跟她俩多说话,便找周蜜和杜红羽去了。 乐乐和武清扬是在发现张一鸣的身份被关玲识破之后,担心自己男人的安危,偷偷跑来广州找到大柱的。此时张一鸣情绪不好,她俩也看得出来,便都不敢多打搅他,既然男人平安无事,两个女人的心便放下了,大柱派人送她俩先下山,她俩也没反对,乖乖地去了。 张一鸣觉得洪三宝既然跑掉,一定会想办法潜回香港,他找到周蜜和杜红羽说了自己的想法,让警方画出洪三宝画像,派人守住各交通出口。 周蜜点头称是,又道:“还有那个女的,也一起画出来,她肯定也会出逃。” 张一鸣知道周蜜说的是易总,他有很多话在此不便明说,更不能干涉警方办案和追逃,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你们看着办吧。” 杜红羽此时仔细看了看张一鸣那陌生的脸,惊叹道:“真的是你?”杜红羽的神态轻松,对她而言,今天的行动收获颇丰,逃向前院的那些人一个都没跑掉,包括黑老大那边的二当家等人,所以她能有兴致惊叹张一鸣的化装。“谁帮你化的?” “北京电影学院,化妆系最质深的老教授。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张一鸣只能信口答道,其实他根本连北京电影学院的门开在那个方向都不知道。 4 第二天,广州白云机场出境旅客出发大厅。 张一鸣很想亲手抓住洪三宝,便参与警方一起在此守候。其它水陆交通关口警方也有把守的人员。 张一鸣隐蔽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仔细观察着各路行色匆匆的人们。忽然,他的目光跟两个女人的视线撞在一起,一下呆住了。 两个女人的面容都很陌生,但是,她们此时都看着张一鸣,尤其年轻的那一个,直直的目光中有着赵敏一样的眼神。 张一鸣知道了她们是谁。 张一鸣和化装过后的易容母女相隔不过三米,三人此时都看着对方,静静地无言着。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易容咬着嘴唇,眼眶红了起来,“叮当”一声,一个小瓶从她手里落到地板上,又骨碌碌地滚到张一鸣脚下。 张一鸣弯腰捡起小瓶,忽然明白了这是什么。这一定是洗去自己脸上易容膏的药水,易容居然一直带在身上,她是否也有着女孩的直觉,觉得终能够碰见张一鸣? 张一鸣走到易容母女面前。“谢谢你。”他轻声对易容说道。 易容把脸扭过去,不看他。 “对不起。”张一鸣又看着易总道。 易总似乎比较看得开,“我是信佛的,一切自有因果,一切都是机缘,不用多说。” “你们……这是去哪?” “曼谷。” “……”张一鸣忽然觉得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广播里提醒去曼谷的航班开始登机,易总微微一笑,“我们要走了。” “那……保重。” “对了,我家里有些东西,也来不及带走,我想送给你算了。”易总忽然说。 “什么东西?” “自己去找吧。只要找到你就会知道是给你的。” 说完,易总拉着易容走了。张一鸣在身后看着母女俩的背影,一些伤感油然而生。易容,那个整天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女孩,再不可能回到过去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了。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对易容来说这算是一种成熟吗?即便是,这样的成熟方式,对她是不是太残酷了点?曾经以为自己在给她铺垫后路,教她股市投资操作的技能,现在看来,这是多么苍白的自我原谅的借口?自己一夜之间打碎了她的整个世界,教给她的这点所谓安身立命之技,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有用吗? 易容始终没再看张一鸣一眼,张一鸣看着她小小的倔强而决绝的背影渐渐淹没在人群之中,心头怅然若失。 …… “傻丫头,哭什么呢?如果有缘,还会见面的。”易总轻轻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知道一夜成人的女儿虽然没有回头,可是却斩不断背后那道投进了她心里的目光。 …… 卷二十九 第二百八十五章 长子沉香 1 目送着易家母女离去,想起失去一切的易总的洒脱,对于洪三宝的逃脱张一鸣忽然间也没那么大遗憾了。不管怎么说,这次协助警方端掉恶之花贩毒团伙,摧毁毒品贸易的广西通道,又意外抓获黑老大帮派的几个重要成员,保得欢欢一命是没什么问题了,那又何必执着?就像易总所说,一切自有因果,一切都是机缘,也许洪三宝还命不该绝吧。现在关玲还在医院里,为什么要把时间耗在这里? 想通之后,张一鸣立刻离开机场赶往广州军区总医院。到了医院,关玲仍在监护室不准探视,张一鸣只能隔着玻璃看看她。昨晚就得知关玲已经脱离危险,周甜的悲剧没有再一次上演,这是张一鸣最感欣慰的。 “她……怎么样了?”忽然有声音从背后传来。 张一鸣回头一看斗,是周蜜来了。 “总算没有生命危险了。”张一鸣道。然而,这时候没有生命危险,可是接下来呢?作为恶之花团伙成员,关玲还将面临法律的审判。“周蜜,我知道我不该提这样的要求,不过,她……你能不能在警方报告中,提供一些对她有利的证词,将她作为协助警方破案的改过自新人员。能这样说吗?我觉得,她是有功的。” 周蜜深深地看着张一鸣,“你这么想救她?” “你不能原谅她?” “我不知道。” 张一鸣无言,露出遗憾的表情。 “夹在姐姐和她之间,不是只有你觉得为难。我真愿意她没有替我挡那一刀。”周蜜慢慢从探视窗口步开。 张一鸣跟随周蜜往外走去。“没有那一刀你就可以毫无歉疚地找她报仇?” “你……!”周蜜的脸因生气而涨红起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没有那一刀,我就可以毫无愧疚地原谅她,因为那是一种真正的宽容,我问心无愧,姐姐也能明白。姐姐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宽容心的人。可现在有了这一刀,如果我原谅她对姐姐所做的事情,我怎么对自己解释?这究竟是一种无私的宽容,还是夹杂了自己的私心,为了回报她对我的恩而放弃姐姐的仇?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张一鸣愣住了。是啊,为什么总从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如果站在周蜜的角度替她想想,这个决定她真的不好做出。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 周蜜摇摇头,不想多说。“我是来告别的,我要先回北京向局里汇报工作。” 2 不光是周蜜回京,见关玲脱离危险之后,钟晨也回北京了,而且跟张一鸣连面对面告别都没有,只是托医院的人转告了他。张一鸣感觉钟晨是在有意回避自己。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神秘的身份问题。这次事件让钟晨面临不得不对自己的身份给出一个解释的局面,也许她还没想好如何解释吧。其实,张一鸣忽然都看开了,虽然觉得好奇,但如果钟晨不想解释,他不打算去刨根问底。这样好用的一个助理,只要她愿意继续留在CL,留在自己身边,给她更大的私人空间,张一鸣愿意。 还有周蜜,是怎么在关健时候赶到的?她好像是单独行动,没有跟杜红羽一起。这一些谜团,张一鸣都没有弄清楚。 现在俩人都走了,可张一鸣还得留在广东一段时间,不仅因为关玲,还因为欢欢。 3 二十多天后,深圳妇幼医院,一个八斤多重的大胖小子从欢欢腹中呱呱坠地。 张一鸣、乐乐、武清扬、小青和丁萱都见证了张家这第一个儿子的出生。也就在这一天,法庭缺席宣判了欢欢案件中对欢欢免于起诉的判决,杜红羽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所以杜红羽也成了欢欢儿子出生的见证人之一。 能在儿子出生的同一天得到这样的判决,无疑是一件最大的贺礼。这份贺礼要谢谢林淑贞和杜红羽。知道欢欢的预产期是今天,林淑贞用了些手段,杜红羽从旁协力,促成了今天法庭对欢欢案件的审理,这才有了这样一份珍贵的礼物送到欢欢的产房前。 所有人都欢欣雀跃,乐乐最高兴,连杜红羽都被感染,心中替欢欢高兴。反而是欢欢,从产房出来之后,除了儿子,眼里再无任何其它人和事。 “臭男人,你有儿子了。”欢欢无视多人在场,似恨实喜地对张一鸣嗔道,“真是便宜你了,要不是我落难,想这么快就给你生儿子,你做梦去吧。” 张一鸣嘿嘿一笑,看看欢欢,又看着自己的儿子,无限欣慰地道:“小家伙,你妈妈的命都是你救的呢。以后你的小名就叫沉香好不好?沉香劈山救母,也是一个救了妈妈的好孩子。” “好啊好啊。”欢欢还没表态,乐乐已经先叫了起来,她觉得沉香这个小名挺有意思,挺合适。 “好什么好?死丫头,这是我儿子,有你说话的份吗?”欢欢瞪乐乐一眼。 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下,乐乐知道姐姐是装模作样,也不生气,喜滋滋地道:“那我做干妈不行吗?” “干妈?也没你的份。”欢欢看了看众人,最后目光落到杜红羽身上,神色变得认真,“杜警官,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谢谢你。但是一句简单的话总觉得分量太轻,如果你不嫌弃,小沉香给你做干儿子,愿意吗?”言语之中,欢欢已经认可了沉香这个小名。 杜红羽没料到这干妈落到了自己头上,一时之间脸都红了,她还是个姑娘,婚都没结,倒要先有儿子了。 欢欢似乎下定了决心要把儿子认杜红羽做干妈,见她没说话,又道:“杜警官,你是不是嫌弃我们沉香出身不太……我这个做妈的是不怎么样,可是他爸爸,”欢欢看了张一鸣一眼,“也可算是社会精英人士吧?” “不是不是,我没你说的那个意思。”杜红羽连忙摇手否认。 “那你就认了吧。说起来,沉香的孕育从头至尾你都是看着的,你对他也有点感情吧?” 欢欢这话本意是杜红羽在她怀孕期间一直照顾她,看着她的肚子从小变大,直到今天沉香出世,可杜红羽一下想起春节期间在病房张一鸣和欢欢交欢的那一幕,正是那一次才孕育了今天的沉香。杜红羽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欢欢如此诚心诚意,杜红羽也没什么可拒绝的理由,“我……”她转头看看张一鸣,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一直是欢欢在说,张一鸣还没表态呢。 张一鸣见到杜红羽的眼光赶紧一笑,“我也求之不得呢。沉香一出生就有这么一个又漂亮又能干的干妈,是他的福气。” “那……好吧。”杜红羽终于接受了。“我今天匆匆忙忙过来,身上没带什么见面礼……” “不用,只要你认了他我们就很高兴了。我倒不是吹牛,这小家伙生在了我家,还能缺了东西?”张一鸣心想,沉香作为张家的长子,光他那一群姨娘就不知会把多少礼物砸向他。 杜红羽只以为张一鸣说的是自家的富有,心想这也是实情,便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缺了吃穿和用的。不过既然认了干儿子,我总得表示一下,下次补吧。” “好了好了,沉香有干妈了,不过我是你的亲小姨,我的地位也不低吧?”乐乐高兴地将沉香抱到了怀里。 “你小心点。吓着我儿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欢欢一脸的得意和满足,对妹妹警告道。 4 “老公,你儿子漂亮吗?”广州军区总医院的病房内,张一鸣坐在关玲的病床边,给她讲沉香出生的事情,关玲憧憬地问。 这是沉香出生后的一周,欢欢从医院回家后,因为有那么多人陪伴和照顾,而关玲还在广州这边医院养伤,张一鸣便又回到广州了。 在深圳的几个女人都知道了张一鸣跟关玲之间的前因后果。欢欢现在是有子万事足,按乐乐的话说,她现在的心胸变得比大海和天空更宽广,加之知道在自己得救这件事情上关玲有着不可抹杀的功劳,所以破天荒地连对张一鸣瞪眼都没有。 欢欢的态度自然决定了其他几个女人的态度。首先是乐乐不敢不听姐姐的话,至于武清扬,虽然对关玲还略有成见,但转念一想没有关玲打伤自己,恐怕也就没有今天成为门主的女人的机缘,何况她年纪小,姐姐们都不说什么了,她也就没意见。小青没有任何话说,张一鸣的意愿就是她的意愿,哪怕这个男人有一万个女人,只要她是这一万分之一她就满足了。小青是在开完广交会后,让随自己同来的人先回村里,她则留下来照顾欢欢,现在打算再照顾欢欢到她出了月子再回去。 “儿子又不是女儿,有什么漂不漂亮的。”张一鸣无所谓。 “那像你吗?”关玲仔细看着这个男人这张全新的脸,这才是他真实的相貌,在周甜牺牲的那一晚有过一面之缘的相貌。 “这个……,还不知道。看不出来。”张一鸣不知道是自己在这一方面比较笨,还是男人都这样。岚岚出生的时候,师姐说象他,可他也看不出来。 关玲微微笑了出来,“你真笨。如果我以后有了孩子,我肯定一眼就能看出像你还是像我。” 张一鸣握住了关玲的手,有些心醉。他觉得女人一旦表现出母性,就是她们最温柔美丽的时刻。张一鸣不能理解、也不可接受不愿做母亲的女人。 “最好是女孩像我,男孩就像你们这些妈妈们。” “为什么?” “都说这样的孩子有福气。” “好。” 关玲闭上了眼睛,男人的话无疑表明,自己也将会有一个孩子,跟他生的孩子。这一刻,关玲相信,自己的幸福真的来临了。 卷二十九 第二百八十六章 恩怨了结 1 病房的门被敲响,张一鸣一看,竟是周蜜来了。 “周警官。”周蜜进屋后,关玲赶紧跟她打了个招呼,脸上仍有歉意的表情。周蜜知道是因为姐姐的事情,这让她也有些不自然,扯不清的恩怨纠缠,那她是不是又得向关玲表达一些歉意呢?毕竟她是为了救自己才躺在这里的。 周蜜不是一个善于表达之人,只是轻轻说了句,“你叫我周蜜吧,大家……也不陌生了。” 张一鸣似乎感到忽了某些坚冰解冻的迹象,再又看见周蜜手里还提了两件营养品显然是给关玲的,心中更是确信,不由问道:“你不是回北京了?怎么又来了广州?” 周蜜看了看张一鸣,才转向关玲道:“我跟深圳警方有过沟通,我们一致同意,并在各自的工作报告中写明了你协助警方破案,并有重大立功表现的事实……” 果然如此!看来关玲有救了。 张一鸣心中一阵欣喜,抓住了周蜜的手,“周蜜……” “谢谢你。”关玲也满怀感激地说。 周蜜瞟了关玲一眼,悄悄抽回了被张一鸣握住的手,继续把被打断的话说完。“但是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出来指证那些人。如果你愿意,你就没事了。” 关玲看看张一鸣,张一鸣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愿意。”关玲说。 “那……好,需要你协助或出庭之前,我会通知你。我……没事了,不打搅你们。”正准备离开,才又想起手里的东西,“哦,这个,给你的。你好好养伤。”周蜜把两盒营养品放到关玲床头。“我走了。” 只来一分钟就要走,张一鸣有些意外。“我送你。”张一鸣道,又拍拍关玲,“我送送周蜜,你先休息。” 关玲想起刚才周蜜悄悄抽回的手,微笑道:“我没事,你去吧。” 2 “谢谢你。”走到医院外面,张一鸣再次对周蜜说。 周蜜淡淡一笑,有些落寞的样子,“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是警察,不会为了个人恩怨而弄虚作假去害谁或者帮谁。” 张一鸣不知如何接话,便没再做声。俩人就沉默着一直走到医院大门口,周蜜站住脚步。“姐……,张……,我……,你就送到这吧,那个……她还在里面。我走了。” 看着周蜜,张一鸣忽然感到,她在离自己远去。从当初在北京的医院走廊里没说一句话地第一次见到她,到第二次周甜追悼会后俩人有了第一次对话,再到第一年的清明在周甜墓前的相遇,最后是岳麓山上那一次短暂而美好的结合,她就这样叫着张大哥,叫着姐夫,一步步走近自己,但是今天,她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她竟然什么都叫不出来了。 张一鸣再次握住周蜜的双手,“你在为姐姐的事情怪我?如果不是考虑到我,你是可以追究关玲的。” 周蜜这一次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任由张一鸣握着。“我说了,我只是陈述事实,……” “不止是这样。”张一鸣打断周蜜。张一鸣心里很清楚,恶之花这个案子现在有没有关玲这个污点证人并不重要,关玲能以此脱罪,怎么会不是得周蜜所助? 周蜜不再做声。张一鸣就这样握住她的手,俩人都不言不动,张一鸣忽然觉得这样的场面很尴尬,便默默地放开了手。算了,很多事情不能强求的。 “还有一件事我得谢谢你。”张一鸣收拾心情后说道,“要没有你及时赶到,那一天我就完蛋了,关玲也完蛋了,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我们欠了你的。那天你怎么会那么巧也在那里?你有什么其它线索?” 周蜜的脸忽然红了,她低头看了看张一鸣的腰间,她送的那条皮带张一鸣一直系着。“你……跟我过来一下。” 张一鸣奇怪地跟着周蜜走到旁边一僻静无人处,周蜜红着脸解开他的皮带,取下皮带头,然后掏出随身钥匙串上的一把小刀,割开藏在皮带头里的那一小截皮带,从里面取出一个极精巧的小电子器件来。 重新把张一鸣的皮带装好,系好,周蜜这才抬起头,有点不敢看张一鸣的眼睛,歉意地说:“这个是一个可通过GPS系统进行全球定位的跟踪器。我送你皮带的时候装上去的。对不起。” 接过那个小玩意儿,张一鸣哑然失笑,“那时候你还是没有相信我?” “我不是用自己身体换取情报的女间谍。”周蜜神色微嗔。 “那你是担心我?” 周蜜不做声,等于默认了。 她的这一份关切,应该不止于是对姐夫的吧?张一鸣一时间很想把周蜜搂进怀里,但最终还是没有。周蜜的性格让张一鸣从来不敢冒失地唐突她,今天似乎缺乏一个可以跟她亲昵的气氛。 “那天你跟钟晨一起去的?”张一鸣忽然想起钟晨,她的身份至今是谜,周蜜既然跟她一起行动,应当对她有所了解。 周蜜摇头,“我们在那里碰上的。” “嗯?” 若不是从一开始跟钟晨分开后中途便没再接触,张一鸣几乎忍不住又要在自己周身找找,看是不是被钟晨什么时候也放了一个全球定位跟踪器之类的玩意儿。 3 “周蜜走了?”回到病房,关玲问。 “嗯。” “你好像不高兴。” “嗯?没有啊。”张一鸣赶紧露出笑脸。 关玲伸出一只手与张一鸣相握。“刚才医生来说,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出院。” 屈指算来,关玲入院有一月了,开始的时候张一鸣担心她一出院就要面临警方的传讯,便能拖就拖地在医院呆着,现在既然只要她做了污点证人就能没事,也没必要老耗在这里。 “很快是多快?”张一鸣高兴地问。 关玲看得出来此时男人脸上的笑容是真高兴,心里便也甜蜜起来。不论男人跟周蜜的关系怎样,不论他刚才去送别的时候感到了什么心情不好的事情,自己的康复能一扫他心中的阴霾,就说明自己比他心里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最快就是明天。你想今天也行。随你。”关玲知道自己的身体底子,治疗休养了这么久,根本不在乎少一天两天的,如果男人赶着有事情要做,她不想把他为了自己拖在这里。 “别随我,还是随医生吧,在这里医生的话才是权威。”张一鸣知道关玲的心思,笑道。 4 几天后关玲出院,张一鸣接她回羊城大酒店。一进房间,关玲反身就抱住了张一鸣。 “老公,谢谢你,谢谢你。”雨点般的热吻落到张一鸣脸上。 “怎么了这是?”张一鸣搂紧关玲,一边回应着吻她,一边又有些奇怪。虽然俩人的身体相互分别了这么久,张一鸣自己对她的身体也有着压抑许久的渴望想要立刻得到满足,但为什么说谢谢? 关玲的泪水滑落下来,“我再不是坏女人了,老公,我获得了新生,这都是你带给我的。谢谢你,老公,我要报答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都答应,都听你的。” 关玲一遍遍说着同样的话,只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张一鸣看看,说得张一鸣心里很是疼她。“别说傻话,你是我的女人,爱护你是我的责任,说什么报答。” “我要,我就要。”关玲从张一鸣怀里滑下,跪倒他的腿间,很快掏出他暴涨的龙王含在了嘴里。 只几下,张一鸣便也觉得性动难耐,想拉她起来到床上好好爱她一回,“乖乖,老公受不了了。” 关玲只是“嗯嗯”地不但不肯松口,反而吸吮的力量和吞吐的速度都更增加了几分。张一鸣明白了她的心意,也不再忍耐,任由自己的感觉一条直线地冲上顶峰,很快便在她的嘴里尽情挥洒。 …… 嘴里的序章过后,在床上的缠绵才是华彩部分,这是所有的恩怨情仇都了结,所有的心结都解开,所有的尘埃都落定之后的第一次欢爱,俩人完全敞开心扉,彼此毫无保留地给与、索要和感受对方。这一回,张一鸣所戏言的水玲珑中的喷涌其势有如江河之泛滥,其源有如山泉之不绝,令他心里十分惊异,这么多女人中,若论鲜美多汁,关玲当属第一。 欢爱的间歇,张一鸣笑着把这话告诉关玲,关玲倒没有很多羞涩,只是略有担心地问:“你不喜欢?” “当然不是。”不喜欢才怪。 “那就好。”关玲腻进张一鸣怀里,“我有了一个第一,过几天见到她们,心里也就没那么虚了。” “你原来心虚吗?为什么?” “也不是心虚。就是有点不踏实,怕什么都比不过她们。” 女人的心思,唉!她居然想的是这个。 “我们什么时候回北京?”关玲又问。 “还有一件事情,办完这件事我们就回。” “什么事?”关玲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可以问这个男人任何事情了。 “易总说在她家里留了些东西给我,你跟我一起去找找看。” “什么东西?还得找?” 张一鸣苦笑,“这也是我奇怪的。她没告诉我,只说找到了就知道肯定是给我的。” 关玲也感到奇怪起来,想起易总,不禁感慨道:“我一直都不知道我们的大老板原来就是那个女孩子她妈妈。” 关玲说的那个女孩子自然是易容,这又引起张一鸣很多思绪,想到机场告别那一幕,不知道这对母女在泰国怎么样了,张一鸣无奈地重重一叹。 卷二十九 第二百八十七章 馈赠之物 1 易家院子的大门已是紧锁,按过门铃无人应答,看来阿姨也走了,估计易总离开前跟她通过电话。张一鸣站在门前皱起了眉头,门都进不去,如何找那东西? 一旁的关玲看出张一鸣的心事,脸上露出笑容。 “笑什么?”张一鸣问。 “想进去?”关队玲反问。 “当然。我们不就是来找东西的吗?” “我能进去。” 张一鸣一愣。 “开锁我是行家。” “太好了。”张一鸣大喜,“赶快。” “你亲我一下。”关玲撒起娇来,扬起了脸。能够在男人需要的时候帮上忙,她心里特别高兴。 “嘿,昨天我们在床上呆了一天,还不够?”张一鸣一边说,一边四下看看是否有旁人。 “不够。” 张一鸣迅速在关玲脸上啄了一下,“快点,现在周围没人。等办完事情回去后,你想亲多少下都行。” 关玲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枚回形针,掰直后成为一根细铁丝,小心地捅进门锁,轻轻挑动起来。